第二十四章 鼎中三日(2 / 3)

神秘人微微一笑,縱身一躍,將內丹收入掌中。他伸手一探,將鼎中的秦琰之拉了出來,平放在一旁,再一探,連沈媚也被拉了出來,順手放在秦琰之身邊。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小子竟然能撐這麼久。”神秘人笑了笑,“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厚此薄彼,就把原本屬於你的東西分給她一半吧,也算這女娃子的造化。”

神秘人將兩人移到血陣圖之中,法陣啟動,血痕像是擁有生命一般向兩人的身體上爬去,轉瞬之間便將兩人化為陣法的一部分。他掏出那枚早已被煉化的內丹,橫掌一切,將內丹分為兩半,以極快的速度像兩人的丹田按了下去。

淡青色的靈力像是火山爆發般劇烈爆發出來,卻被兩人身上的血痕牢牢的束縛住。

神秘人後退一步,雙手結印,憑借著自身的靈力強行令到內丹和兩人本身的靈力融合。在陣法的幫助下,原本暴戾的內丹漸漸安靜下來,扭曲的血痕也慢慢地恢複了原狀。

約莫盞茶功夫,兩人終於完全消化了濃縮在內丹裏的龐大靈力,呼吸也慢慢的平緩了下來,那些有些嚇人的血痕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不見了。

神秘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一件麻煩事總算是完結了。望著已經恢複常態卻依舊昏迷不醒的兩個人,他的臉上再一次浮現出了笑意。‘大煉魂術’已經完結了,兩個人的情況也以穩定下來,接下來隻要等他們自行蘇醒就好。

人形妖獸的內丹和爐鼎中的靈藥已經完全被兩人吸收了,此刻的他們正是因為需要適應突然增多的靈力而陷入昏迷。等到他們蘇醒過來的時候,兩個人的修為將會得到難以想象的提升,而且絕對要比他們想象之中的境界還要更高。

神秘人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兩人的身上,轉而饒有興味的觀察起之前困住秦琰之和沈媚的爐鼎來,對那個古色古香的大家夥他似乎很有興趣。爐鼎的蓋子之前被甩到了一旁,他向鼎內望去,空空的爐鼎之中一把刀映入他的眼簾。

“天錯刀”,一柄曾經在這塊大陸上掀起軒然大波留下無數膾炙人口的故事,可以算的上是無人不曉的名刀。此刻,卻安安靜靜的躺在神秘人的掌中,沒有半點異狀,就像是一把普通的砍柴刀一般,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神秘人凝視著手裏的天錯刀,目光中滿是複雜的意味,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當然,也更無從知道,神秘的他與這把刀之間是否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

“想不到,竟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再見到你。”神秘人緊握刀柄輕輕劈出一刀,未曾運聚一絲靈力,甚至連力氣也未曾用上。卻不知為何,刀身上竟透出淡淡的紅色光芒,原本平平無奇的刀身竟像是獲得新生般煥發出懾人的氣勢,就連周圍的空氣也像是凝固了般變得凝重起來,一股淡淡的寒冷之氣悄然擴散開來。

於無聲處,刀意襲人,就連在不遠處被製住的黑袍女子和疤臉男子也沒有來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莫名的生出一種難以言語的恐懼來。若不是完全無法動彈的話,他們真的想馬上拚盡最後一分力量逃走,逃到一個看不到神秘人的地方去。也許,唯有在那樣的地方,才能稍稍的減少一些內心的恐懼感覺。

而握著天錯刀的神秘人也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散發出一股唯我獨尊的霸氣,人刀相映,仿佛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他這猶如雷霆萬鈞般的一斬。

“也許,你也希望能夠在這亂世之中再一次展露自己的鋒芒吧!可惜,你最好的主人早已不再是我,我不過是個被世人遺忘的廢人罷了。”神秘人歎息一聲,手一圈,將刀收了回來,輕輕地撫摸著手裏的天錯刀,像是麵對著一個多年未曾相見的老朋友,“江山代有才人出,終有一天會有一個屬於你的真正主人出現的,那時,也許你將會綻放出更加絢爛的光芒。”

刀身微震,發出嗡嗡的聲音,像是在反駁著神秘人的話語,對神秘人那有些自我放棄的話語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不滿的情緒。

神秘人摩挲著刀身,像是在安慰著它一般,在他的撫慰之下,天錯刀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褪去了懾人的光芒,再度變回普普通通的模樣。他有些留戀的看了看手裏的刀,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秦琰之身邊。

第二十六章 慈父的良苦用心

時光流逝,秦琰之神智逐漸清醒過來,殘留在四肢百骸之間的痛楚也慢慢地變得強烈起來,他強忍著快要脫口而出的叫痛聲,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看看周圍的情況,卻發現別說是動一動自己的手指,就連睜開自己的眼睛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自己腦海裏最後的記憶,是苦苦的以本身‘千字訣’的修為激發天錯刀的靈能來形成防護罩,從而抗衡爐鼎的煉化。最終的畫麵就定格在自己苦心經營的護罩一點一點的逐漸崩壞,再後來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這裏是哪裏?秦琰之暗暗問自己。難道會是傳說中人死之後的歸宿——陰間?仔細一想,應該不太可能,如果自己已經被煉化的話,應該是形神俱滅才對,而這裏給人的感覺也不像是陰間鬼城。而且如果自己已經死去的話,也不會有半點感覺才對,怎麼還會有如此劇烈的疼痛感覺,而自己的身體也像不屬於自己似的,完全不聽自己使喚,而且一旦動彈就會惹來更為劇烈的痛楚,痛得他幾乎要叫出聲來。

幾經努力,總算是睜開了眼睛。引入眼簾的是一大塊灰暗的岩石,棱角分明,艱難的轉過頭向另一個方向望去,刺目的光芒令到他的眼睛一陣刺痛,好一會兒才逐漸適應過來,看清那不過是清晨的陽光罷了。秦琰之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被煉化,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而自己身處的地方,則是一個洞穴之中。

“看來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前應該發生了什麼變故,不過不管怎麼說自己是得救了。不對,自己是得救了,可是沈媚呢?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得救了?”一想到那個與自己同生共死數日的紅顏知己,秦琰之的心不由得亂了。

現在的自己可以說得上是一無所有了,而她已經是自己唯一的同伴了。秦琰之拚命的掙紮著想找尋沈媚的蹤跡,卻被一隻大手牢牢地按住,手掌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令人有種無從反抗的錯覺。但不知為何,透過薄薄的手套傳遞過來的感覺,竟讓秦琰之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似乎曾在過去的某個時光裏遇見過。

按住秦琰之的正是之前那個神秘人,此刻的他依舊是一身黑袍,臉上罩著個猙獰的麵具,唯有那雙眸子依舊是目光銳利,隱隱地散發出一股唯我獨尊的霸氣。

“你的身體正在自行修複,別亂動。”神秘人淡淡的說道,不知為何他聲音嘶啞,就如同鏽鈍的彎刀被強行拔出來似的,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你是誰。”秦琰之奇怪地問道。

“這個問題你暫時不用管,你隻需要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好。”神秘人對自己的身份諱莫如深,似乎並不願意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是你救了我?”秦琰之吃力地問道,“那請問尊駕是否也同時救下一名女子?”

“她是你什麼人?”神秘人並未回答秦琰之的問題,反問了他一句。

“她是我的……我的……”一時間,秦琰之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神秘人,躑躅半晌之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堅定地說道,“她是我的同伴,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同伴。”

“哈哈,你小子倒挺有意思的,老子救了你的性命你卻沒有半點想要報答的意思,反而一開口就問起你的同伴。難道,你的老爹就是教你這樣做人的?”話雖如此,神秘人的語氣裏卻聽不出半點怒意,反而更多的是戲謔和調侃。

“閣下的救命之恩在下自當銘記於心,但我想您也絕對不會是碰巧路過這荒山野嶺,順手將我救下的吧。”秦琰之淡淡的說道,“既然並非隨意為之,便是有心了。若是有心救我,即使我故意不提,您自然也就會說清您的報酬,我又何必著急呢。”

“那如果我真的是無意中救下你,又當如何?”

“那就更簡單了,既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義士,我開口便談報答豈不是太過於輕視閣下高義了。”總算是稍稍的習慣了一點身體的劇痛,秦琰之臉上也浮現出笑容。

“你小子,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響亮。”神秘人忍不住笑了出來,“放心吧,你的女伴也沒事兒。老子雖是孤家寡人一個,但也懂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道理。她就躺在你身旁不遠,可惜就你現在的情況想看到她可就有點不太可能了。”

“在下正想向閣下請教,為何我的身體會動不了,而且還……”

“哈哈,你小子還想活蹦亂跳?能保住這條小命就不錯了。”神秘人伸手點了點秦琰之的額頭,笑罵道,“先是精元幾乎耗盡,再加上數天不眠不休的運功,還有兩個蠢貨的幫倒忙,要不是老子出手你小子早就形神俱滅了。能夠如此迅速醒過來,已經算得上是奇跡了,還想活蹦亂跳,你還真當自己是天帝下凡不成!”

“老是這樣連動都不能動在下實在是不習慣。”秦琰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小我的父親就說我是猴子轉世,老是坐不住,總喜歡動來動去。要叫我老老實實的待著,那可比給我上刑困難多了。要是他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隻怕要笑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恐怕不見得吧!”神秘人緩緩說道,“你那個號稱是夜族百年之內修為最高的天才的父親,隻怕是個頑固到極點的老古董,哪裏會為這點兒小事來笑你。”

“不,也許在旁人的眼裏他是高高在上的夜族之王,但當他單獨與我在一起的時候,他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慈祥、最懂得哄兒子開心的父親。”說到這裏,秦琰之停了下來,他意識到了之前忽略掉的問題,有些遲疑地問道,“閣下知道我的身份?”

“這有什麼。難道你見不得人?”說著,神秘人又戳了一下秦琰之的額頭,“不過是夜族的世子而已,有什麼了不起!再說了,你這個世子恐怕也隻是徒具虛名而已,別人尊稱你一聲世子,不過是因為你父親的餘蔭,就憑你這一點點實力,哈哈。”

“我知道我自己不夠強。可我也相信,即使是我父親那樣的強者,也並非從出生開始就那樣強。既然他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變得更強,為什麼我不能。作為夜族雄鷹之子,我對自己絕對有信心。”秦琰之一氣說完,語氣堅定。

“變成像你父親那樣的最強者,就是你的最終願望?”神秘人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問道。

“不,這不過是我的第一步。我的最終願望是要超越我的父親,帶領夜族邁上榮耀的頂峰,我不僅要成為夜族之王,更要憑借我自己的努力為這一片大陸帶來和平。”

聽完秦琰之的宏願,神秘人沉默了,猙獰的麵具遮擋住了他的容顏,令到秦琰之無從猜測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隻不過是一個靈徒階段的毛孩子,卻總是想著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你一定覺得我的願望很可笑,我很不知所謂吧!”看到神秘人不說話,秦琰之自己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有一點是對的——的確是個毛孩子,想太多了。我並不是想嘲笑你,隻是沒想到你居然會有這樣的理想。”神秘人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起來,“要知道,單隻是你願望的第一步就已經幾乎要花掉你畢生的精力了,而且還未必能夠成功。追尋帝王之路,可要比你想象中的更艱難。你可否認認真真的回答我一次,你真的想好要走這條路?”

“我已想好,既然已經選擇了,就絕不後悔。”秦琰之鄭重地回答道。

“很好,就連老子也要對你這小毛孩兒刮目相看了。”神秘人又恢複了之前的調侃語氣,“可惜的是,就你目前的實力,別說是成為夜族之王了,就連在夜族中那些反對你的勢力對你的追殺中保全自己也做不到。”

“這個我知道,您也用不著老提醒我這個。”秦琰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盡管知道那是神秘人有意的調侃,但是老強調一點也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老子說過並不是想要嘲笑你。隻是想給你一點幫助而已。”

“哦,閣下為何對我這樣一個小毛孩子如此上心呢?莫非覺得在下和您特別的有緣?還是有別的原因?”秦琰之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這個完全陌生的神秘人物為何對自己如此照顧,莫非他真的有企圖。

“對!你與我有緣,還是前世之緣呢!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好不好!見你的大頭鬼,你個小毛孩兒,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裝了些什麼。”神秘人搖了搖頭,調侃了秦琰之幾句之後探手入懷,掏出一枚玉佩輕輕地晃了晃,“小子,還記得這個嗎?”

秦琰之仔細的分辨著神秘人手裏的玉佩,看上去那不過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玉佩,玉質一般,雕工也未見得有多出色,循著玉石原本的形狀雕成了一隻雄鷹淩雲的模樣。不管怎麼看,也隻是一枚普通到極點的玉佩。

然而,秦琰之的心裏卻掀起了軒然大波。這塊平平凡凡的玉佩,對別人而言也許不過是一塊看不上眼的劣等品,但對秦琰之而言卻是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因為,那件雕工不怎麼樣的玉佩的雕刻者,正是他自己。

而這塊玉佩的原本擁有者,則是他的父親——曾經的夜族之王,秦夜。

也許,眼前的這個神秘人與自己戰死沙場的父親有著某種關係。或許,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神秘人才會出手幫助自己。不過,也很有可能,這件東西不過是神秘人刷的手段而已,目的則是為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就算是為了某種目的又能怎樣,對於自己而言,自己可以說得上是一無所有了,就算神秘人有所企圖,在自己身上除了這條命恐怕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了。神秘人花那麼大的力氣來幫助自己,恐怕不是為了想要自己的命吧!要真是這樣,他隻要袖手旁觀就好,而且憑借他的修為,隻怕自己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

但如果不是那個目的,那又是為什麼呢?

霎時間,秦琰之腦海裏劃過無數個念頭,卻像是在一團亂麻之中找尋線頭一般,完全沒有頭緒。越是努力的去想,腦子就越發的疼痛起來。

究竟是為什麼呢?

淒冷的夜,狂風不斷的呼嘯著,刮在人臉上像是刀子般疼痛。

夜族城堡,攝政王府。

硬吃了秦琰之一擊“千誅巨浪”的秦霜修養了數天依舊尚未完全恢複過來,一張原本還算得上俊俏的臉上毫無半點血色,此刻更是滿臉鐵青,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秦霜座下跪著好幾個人,恭恭敬敬的趴著,連半點聲響也不敢發出來。每個人都知道主子的心情現在可是相當的不好,一個不小心惹著了他,恐怕那滿腔的怒火就要全撒在自己身上了。即使是再蠢的人,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惹禍上身。

“廢物,全都是廢物!”秦霜大聲吼道,許是聲音過大牽扯到體內的傷患,話未說完便已咳出血來,“連一個受了重傷的廢人和一個娘們都抓不住,我養你們有什麼用。就隻會吃飯喝酒,養條狗隻怕也會比你們有用得多。”

“自己還不是被打得像豬頭一樣,就會衝我們這些下人發火,有本事真找那人出氣去呀。”一名武士小聲的嘀咕道。

“你說什麼!”秦霜勃然大怒,原本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刹那間找到了爆發點,“有本事就給本少爺大聲的說出來,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

武士似乎鼓起了勇氣要和主子唱唱反調,不理身旁的同伴的阻撓,抬起了頭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我說,您要是真有本事的話就隻管去找那個人算賬好了,沒有本事卻要強出頭,吃了癟又遷怒在我們這些下人的身上,算什麼英雄好漢!”

“你……”秦霜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下人居然敢公然頂撞自己,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死死地盯著那名武士,目光鋒銳得幾乎可以殺死人了。

“這些年來我們這些下人跟隨攝政王,東征西討忙前忙後,攝政王向來以禮相待。至於您,哈哈,我就不多說了。”武士仰天長笑,“就你這個熊樣,要是不仰仗攝政王的庇蔭,恐怕就連最普通的平民也不如吧。還好意思在此大言不慚,把失敗的責任推給旁人。”

秦霜臉都氣白了,嘴唇哆嗦著,從未有人敢這樣譏諷自己。惱羞成怒之下,拔劍而起,全力出手,長劍帶著呼嘯聲斬向武士,帶起的刺耳風聲吹得武士的頭發直往後豎。

“少爺不可。”幾聲驚呼湮沒在風聲之中,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一旁同跪的武士連忙連滾帶爬的閃開,沒有一個人願意直麵秦霜的全力出手。

武士卻沒有任何閃避的跡象,雙腿牢牢地站在土地上,完全不受勁風的影響,一雙目光銳利的眸子裏滿是篤定。他微微蹲下,一反常態的左手握住腰間的刀柄,仿佛秦霜那傾盡全力的一擊也不值得他嚴陣以待。

劍將臨身,注滿靈力的長劍盡管未曾運使任何的招式,僅憑其中蘊含的力量也足以將一塊千斤巨石斬為兩半。武士將身子壓得更低,像一柄已拉成滿月的強弓一般,蓄滿了力氣,雙目牢牢的鎖定秦霜的劍鋒。

說時遲那時快,武士反手拔刀,彎刀劃出一道銀光,牢牢地封住秦霜的劍路,“鏘”的一聲巨響,沉寂了數息之後,巨大的力量爆裂開來,兩個人被反震開來。秦霜倒退數步,卻始終無法將對手的力量完全化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武士的情況則更糟,秦霜劍勢的餘勁極為龐大,不僅將他手中的彎刀震為碎片,整個人更連連後退,直至撞上大殿中的石柱才勉強停了下來。勉強止住身形,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奪喉而出,整個人也半跪了下來。

幾番努力都無法站起身來的秦霜見自己傾盡全力的一擊居然沒有殺死對手,他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大聲叫道:“來人,給我把這犯上作亂的逆賊剁成肉泥。”

眾武士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敢貿然動手,即使對手是一個已經身受重傷的武士。

“還等什麼,還不給我上!”秦霜大怒,連連吼叫道,“難道你們也想像他一樣當個反骨仔,要背叛攝政王府嗎!”

“給我閉嘴,還嫌你惹的麻煩不夠多嗎?”一個聲音響起,眾武士心裏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能夠管束這個從小被寵壞了的攝政王世子的人總算是來了,看上去不可避免的慘劇終於可以終結了,畢竟要殺死和自己同生共死數年的同袍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一個身著明黃色服飾的男子走了進來,眾武士齊齊行禮,“攝政王安好!”

此人正是夜族之中站在權力頂峰的人——夜族攝政王秦楚。此刻的他麵沉如水,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長著一雙有若鷹眼般的眸子,目光一掃,尚未言語便已令到眾人俯首。他並未去理會秦霜,反而親手將之前與秦霜對戰的武士扶起。

“犬子無知,還望先生多多包涵。”他輕言寬慰。

武士也不說話,依靠著石柱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拱手回禮。

“你們都下去吧。”攝政王揮了揮手,示意殿中所有的武士離開,“有傷的便去治傷,無傷的便自行歇息待命。稍候片刻,本王自有封賞送到。”

眾武士答應一聲,攙扶著受傷的武士魚貫離去。攝政王秦楚把目光轉向兒子秦霜,目光灼灼,像是把鋒利的刀子,毫不留情麵的刺向自己的兒子。

秦霜不甘示弱,毫不回避的反瞪了回去,迎著攝政王的目光望去,眼神裏滿是倔強和不服氣。兩道同樣銳利的目光撞擊到了一起,虛空之中仿佛迸發出看不見的火花來。

僵持許久,秦楚目光終於軟化了下來,閃過了些許愛憐。他伸手想要將秦霜扶起,秦霜卻揮手推開秦楚,拒絕父親的幫助。深吸一口氣之後,強行壓下就要噴湧而出的血氣和快要撕裂開來的劇痛,幾經努力,終於自行站起身來。

“還是那麼好強。什麼時候,你這牛脾氣才能改一改。”攝政王有些無奈的說道,“老是這樣逞強好勝的,早晚要惹出禍來。”

“我願意,你管得著嗎?再說了,從小到大你又管過我什麼!”秦霜強撐著說完這句話,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坐在椅子上。

秦楚冷冷的看了一眼兒子,“是,我是不曾管束你,所以才讓你成為現在這副窩囊樣子。連站都站不起來,隻能像一條蟲一樣躺著。有時候我也在問自己,我秦楚一世英雄,卻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