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書房,滿屋的竹簡典籍,寬大的紅木書案,正牆上一幅素寫山水圖畫。畫中冰天雪地寒江,一位老翁獨處孤舟,默然垂釣,山山是雪,路路皆白。飛鳥絕跡,人蹤湮沒。遐景蒼茫,意境幽僻。張靖心中暗樂,該哥露臉啊,正不知道怎麼開口呢,哥雖然記的唐詩宋詞不多,但這個是張嘴就來啊。
鄭玄五十多歲,鶴發童顏,目光慈善,腹有詩書氣自華,就那麼靜靜的站著,恬淡悠然,氣度內斂。看張靖一直盯著自己的畫端詳,一邊看還一片點頭,以為張靖能看得出畫中的意境呢,便也不說話,任由張靖欣賞。
張靖感覺裝的差不多了,才悠悠的吟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好一幅江雪圖,小子張靖,見過鄭公。”
鄭玄渾身一震,不覺輕吟:“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好詩,好詩,知吾者,公子也。不知公子受哪位故人相托來見老夫。”言語之中,盡是感慨。世人皆看自己成名之後的風光,又有幾人能知自己一生鑽研經書,寒窗苦讀,夜伴孤燈,其間有著多少寂寥,有著多少辛酸。沒想到被一少年一語道盡個中滋味,吾道不孤矣。
張靖話非所問,不敢先說啊,怕掉底了事情就不好弄了:“鄭公且請看過此物,再說不遲。”說完也不顧禮數,直接把包裹放在書桌上打開,取出一本裝訂好的《少兒啟蒙三篇》雙手遞給鄭玄。
鄭玄眼中一亮,這是什麼紙,怎麼沒見過,薄如蟬翼,亮白如雪,寶貝啊。失態之下伸手搶了過來,沒有先去看文字,輕輕的摸索著:“好紙,好紙啊。”
那青年也是眼中一亮,緊湊到鄭玄身邊觀看,眼中滿含激動之色。
鄭玄雙目微潤,顫抖著聲音問張靖:“此紙公子從何處所得。”
張靖心說,得,這老頭光顧看紙了,自己名字都沒記住,公子公子的叫個不停:“小子張靖,字鵬舉,鄭公喚小子鵬舉便是,此紙乃是按師父所授之術自己造的,鄭公可還看得上眼?”
鄭玄氣得胡子一撅一撅的,要是看不上眼我至於這麼激動麼:“噢,鵬舉啊,此紙造成費時幾何,一日能產幾何,價值幾何?”
張靖不敢馬虎,詳細的把造紙所用的東西,產量,價格什麼的一五一十的給鄭玄講解了一番。但是就是不告訴他具體的操作,全靠這個糊弄老頭呢,告訴他自己就沒什麼價值了吧。鄭玄與那青年聽說此紙技術簡單,生產量大,而且價格低廉,那是兩眼冒光,恨不得把張靖的腦子扒開,看看裏麵到底是個什麼操作。
“人之初,性本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鄭玄一字一句的品讀著,越讀越覺得有味,簡單易學,通俗易懂,最適合少兒啟蒙,不覺對張靖另眼相看:“此文何人所作?”
張靖一點也不臉紅:“是小子閑時尋章摘句,拚湊而成。”是我閑著沒事弄著玩的東西,打發時間而已。
鄭玄被張靖氣麻木了,心說看著你這小子人長的不錯,怎麼就這麼得瑟呢。咦,這字不像寫的啊,莫非是。。。。。。
張靖又把印刷一術於二人講解一番,當然也沒把活字印刷賣出來。然後在鄭玄的問詢下,又把自己山上學藝,師從無名老人,家中已無親人。。。。。。聽無名師父說鄭公高才,特慕名求訪。反正也沒人知道,胡編亂造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