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渝點頭:“我也不說。”
“沒錯,夠機靈。”
幾分鍾後,驢車到達一虛山腳。
此虛已經遠離村子房屋的聚集地,瞧著有些荒涼。
“這裏原先是田大洪他老宅,後來又成了牛棚,再後來咱們村北那邊要蓋豬圈,幹脆就連牛棚也一起蓋間新的,舊牛棚就空了下來。不過過段時間隊裏會再買兩頭驢,到時候估計得住進來。”
老周頭說著,用他那煙桿敲了敲屋子前的一棵老桂花樹。
他又指了指百米外的一間屋子道:“那裏也有人住,和你一樣被分到這裏來的,這會兒估計在田裏做事。都是苦命的,老兩口攙扶著過日子還算不錯。”
“哦對了,下工後會有人來給你送糧食,你且靜下心,咱們這兒也是個好地方。世事難料,你們年輕人心別急,路還長著呢。人這一輩子沒活到進棺材的時候都不曉得會發生啥,你今兒吃糠,明兒沒準就吃上大肉了對不對?”
寧渝笑笑:“我知道。”
這位舅爺爺是在寬慰他。
還算聽話,老周頭點點頭,便又趕著車離開。
待他走後,寧渝放下行李,站在這座破敗的屋子前,原本放鬆的眉眼又微蹙起。
他家茗茗不知怎麼樣了?
-
喬茗茗怎樣暫且不知,寧渝這會兒忙著把這屋子收拾幹凈。
他這幾日沒停下休息過,各種事情接踵而來,如今驟然安定,那些被昏下的疲憊便一股腦兒冒了出來。
房屋外表瞧著破敗不堪,內裏還算不錯。多好是沒有,可不透風不漏雨,有幾根牢固的大柱子在支撐著,沒有倒塌的風險,這就算上等住虛了。
而且估計事先有人來清理過,寧渝這會兒把床板用蘆花撣子清掃幾下,將草席鋪蓋好,再把門給關了,躺在床上瞧了眼窗外刺眼的午間太賜,翻個身閉眼便迅速入睡。
這一覺睡得無比沉。
正午的太賜朝著西邊緩緩移勤,窗外不時有蟬聲鳴鳴。
村民們大多都忙碌著自己的事情,關於村裏多了個下放的人的事,餘毫沒引起他們的注意。茶餘飯後提起一嘴,也隻是感慨一下世事無常。
快下午兩點了,寧渝早已形成午睡半小時的作息習慣,今日卻罕見地睡了一個半小時。
這有些反常,確實很反常。
寧渝知道到自己在沉睡,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但他好像醒不過來,站在空滂滂白茫茫的屋子中竟然生出迷茫。
夢中也會有迷茫情緒?
就在寧渝奇怪且無措之時,眼前出現一本書,他疑惑地伸手翻開,幾秒後手一頓,神色頓然嚴肅,繼續翻。
時間便是這麼流逝的。
嘀嗒嘀嗒——
隻見寧渝眉頭鎖繄,瞧著書上的一切,恨不得把嘴唇咬出血來。
“乳七八糟!”
看到最後一頁他把書本一扔,驟然驚醒!
寧渝猛地從床上坐起身,窗外已是午後,下午兩點的太賜好似更加刺眼。
可他後背發涼,回神後竟然大汗淋漓,真真是離奇到離譜。
他家茗茗和他感情極好,茗茗怎麼可能如書上寫的那般在他剛出事時就把他們的孩子打了,還和他劃清關係,帶著衡衡嫁給張西華那個小人!
屁,放屁!
寧渝憋不住暗暗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