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令出必行,四海風靡,難道汝一婦人,敢不相從乎?”董卓怒火稍降,以威相逼,馬氏不聽這話還好,董卓剛說完,她就用手指著董卓叱罵道:“汝羌胡遺種,毒害天下,何人不罵?何人不咒?妾之先人,清徳弈世,皇甫氏文武上才,為漢室忠臣,汝本是先夫門下親隨,牛馬走卒,如今混出點人模狗樣,竟敢向汝之君夫人非禮,汝還有點人味嗎?簡直是一頭羌中惡狼,要吾為汝之妾,簡直是癡心妄想,吾若怕死,豈敢來哉?”
董卓從小到大,從沒有挨過如此狗血噴頭的惡罵,馬氏不僅揭了他的老底,連他的祖宗也罵到了,頓時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當下就喝令左右揪住馬氏的發髻,將她的頭按在車轅上,然後喝令健卒用鞭子狠抽。馬氏雖被痛打,叱罵之聲不改,並對持鞭健卒說道:“汝等何不從重下手,吾但求速死為惠。”
董卓哪裏會讓馬氏如願,下令將馬氏的衣服剝去打,馬氏聞言,怎肯受如此之辱,正要咬斷舌頭自盡,卻聽後麵突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老臣等恩求太師饒過皇甫將軍遺孀,皇甫將軍有恩於大漢,其未亡人不可如此對待。”
董卓聞言大怒,放眼看去,發現開口之人正是司徒王允,其身後竟然跟著一眾文武大臣,幾乎除了董卓的親信之外,所有的大臣全都到了。董卓正待怒罵,忽聽身邊李儒突然快步來到自己身邊,輕聲道:“恩相不可,昔日皇甫規對恩相有恩,如今恩相若是逼死馬氏,隻怕會引起天下人動怒也,尤其是關東那些諸侯,其對皇甫規將軍可是崇奉有加,何況眼下雍州軍隊中,多有皇甫嵩之舊部也。”皇甫嵩乃是皇甫規的親侄子,若董卓真是逼死馬氏,隻怕皇甫嵩的舊部多有會反叛的。
這時,呂布也上前一步,低聲道:“義父,文俊所言甚是,自從義父要迎娶馬氏之消息傳開之後,各處軍營中便多有騷動之異象,若真是逼死馬氏,兵變很可能發生,而若關東諸侯趁此西攻,隻怕雍州難守也。”
李儒與呂布的意見輕易難得一致,董卓心下奇怪的同時,也不得不考慮他們說出來的這種情況,尤其是關東諸侯揮軍進犯,於是,董卓便趁機給了王允等百官一個台階下,說道:“也罷,既然百官求情,孤就饒馬氏死罪,然而其頂撞辱罵於孤,活罪難饒,且關入大牢之中。”
王允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暗道,隻要饒了死罪就好,日後還是有機會再將其救出來的。
但是,馬氏卻絲毫不領董卓的情,站起身來,“嘿嘿”冷笑道:“無論關多久,吾也絕對不會更改主意。”馬氏也不是傻子,知道董卓能饒他性命是看在一眾大臣以及李儒和呂布的勸言上,若是自己再繼續罵,隻怕誰也保不了自己。
馬氏被押下去之後,王允等人齊聲喊道:“太師英明,大漢之福也。”
目的沒有達到,董卓的心情自然不爽,對於百官的言不由衷的馬屁之言,並不怎麼理睬,隻是揮了揮手道:“孤有些疲倦,諸人皆退吧。”
百官退去之後,董卓恨恨道:“兀那潑婦,氣煞孤也。”
李儒與呂布對視一眼,便輕笑一聲道:“恩相何必因一不知好歹之婦人而生氣乎,小婿這裏有一件喜事正要向恩相回報。”
董卓“噢”了一聲問道:“是何喜事?”
李儒眨了眨眼睛道:“皇上已經同意退位,將大寶拱手讓給恩相。”
“什麼?”董卓聽了,果然是大驚失色,似乎是不敢相信一樣,問道,“這……,這從何說起,孤有何德何能,怎能接掌此聖位也。”
呂布道:“義父此言差矣,當今天子失德,漢室失統,致使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義父生於亂世,卻扶持漢室於既倒,雖然天下仍有關東諸侯之流不奉天子命,然天下萬民仍有長安可以向顧也。然天下之亂,緣自天子無德也,天子若不退,天下亂不休,是以,唯有當今天子退位,義父登基,天下亂世方定也,此乃萬民之意,百官之意也,義父萬不可拒絕。”
“噢”,董卓心中大喜,卻又不得不做做樣子道,“百官之意?百官皆是忠於漢室之人,如何會讚同孤身登大寶乎?而且,若是百官有意,剛才為何不提此事,卻非要逼著孤放過馬氏那個賤人?”
李儒笑道:“恩相有所不知,今日百官前來,正是準備勸恩相進位,卻不想遇到恩相欲賜馬氏一死,百官礙於皇甫規與皇甫嵩之情麵,這才出言向恩相求情。因為恩相心情不好,百官便沒有提起此事,剛才他們雖然已經退下,卻是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