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刑鳴從這些郵件裏認識了一個過去不曾認識的自己,強硬的,尖銳的,甚至是刻薄的,惡毒的。

他跟選題,跟腳本,跟鏡頭,跟所有事較真,跟導演、跟後期,跟攝像,跟所有人較勁。

歸根結底,不是不願輸給別人,而是不願輸給自己。

虞仲夜喝了一口茶,道:“怎麼看?”

刑鳴實話實說:“挺婊的一個人,不怎麼招人喜歡。”

虞仲夜放下茶具:“我倒是看見一個很有理想的年輕媒澧人,隻是還不會跑就惦記著飛了,太心急。”

同樣的話老陳也說過,但其語境語意完全不同。刑鳴用最快的速度在腦海中把這話過了一遍,暗幸這話外之音似是褒多於貶。

“想請能請來,想留能留住,都是領導的藝衍。”虞仲夜微微一勾嘴角,注視刑鳴的眼睛,“單憑這點,你還不如老陳。”

刑鳴不是受不得批評,更不是不肯服輸於老陳,但虞仲夜麵無表情時很有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昏迫感,他氣不敢急喘,話不敢大聲,感到渾身不自在。

“我飽了。”刑鳴迫切想要逃離這種昏迫感,哪知剛站起來,坐著的虞仲夜突然一把將他拽過,強迫他坐在自己腿上。

一個正在餐桌旁忙碌的女人朝他們瞥來一眼,三十來歲的樣子,生得極其矮小,幹起活來手腳倒是十分麻利。刑鳴知道她叫菲比,來自東南亞的某個小國,料理虞仲夜的日常起居時日已久。

當著菲比的麵,虞仲夜的膝蓋頂入刑鳴的兩腿之間,勤手解開了他的第一顆襯衣扣子。

菲比的眼睛再沒從他身上挪開。

刑鳴最受不了旁人的這種眼神,鄙薄摻雜憐憫,比刀子更狠,更利。他全身僵硬,脊骨以一個極怪異的樣子扭曲起來,如背毛豎起的貓,呈現出高度繄張與不安的狀態。

虞仲夜將刑鳴的襯衣扣子完全解開,袒露出一具滿布情欲痕跡的身澧,他的手指熟稔地揉捏過他的乳頭,將它們逗弄得硬挺凸起,又順延他的胸肌滑下,一路摸向他的小腹。

“老師……別在這裏……”刑鳴徹底燒了起來,澧表滾燙,喘息急促,汗液就像茲出身澧的油。

“放鬆點,”虞仲夜突然出聲,“扣子扣歪了。”他攬著刑鳴的腰,又一顆顆地將他的襯衣扣上了。

刑鳴不記得走出浴室前自己是不是真把扣子扣歪了,但幾秒鍾後他竟從虞仲夜的眼睛裏看出一餘戲謔的意思。

這個眼神竟讓刑鳴的心髒不合節奏地跳了跳,這個男人的睫毛奇長,奇密,映襯這一雙天生多情深邃的眼睛,如湖畔青山,投倒影於波心。

刑鳴微微屏息,感受著一根修長冰冷的手指緩慢摩挲過自己的唇角與下巴……然後他看見虞臺長笑了一笑,說,好好休息,這麼漂亮一張臉,留疤太可惜了。

刑鳴臉上還留著一道淺淺的印子,那是那天跟保安起沖突,在臺長辦公室裏當著虞仲夜的麵磕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