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一番話音,張遼這才明白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當下便轉回身去,雙手托向高順,滿麵雨水,道:“高將軍,快快起來吧!”奈何無論張遼如何用力,高順卻如同紮地的木樁一般,愣是不起。
“起開!”正當張遼用力拉扯高順時,曹性己是大步走來,當下便是大手一推,將張遼推到一旁,虎拳高掄,一拳便打到高順臉頰,頓時,高順的臉便像打番五味一般,有紫有紅:“是男人的,就別孬!做錯了,跪便可以解決問題了嗎?起來!”
雨水滑落,頓時將鼻角血漬衝得滿臉都是,高順卻是置之不理,曹性剛剛說完,高順仍如木樁一般跪立不動,一字一頓,便是答道:“明賞罰!我何錯之有!”“什麼?”眼見高順終於開口,卻是說他自己沒錯,曹性不由心中一陣火起,拳掌一擊,便道:“既是沒錯,那你今日挨我數拳,可敢起來,悉數還我!”
“勿須激我!”曹性話音方落,高順卻是悶哼一聲,任由血漬順著雨水流下,便是一字一頓,道:“今日所挨拳數,本將定當全數奉還!明賞罰,主公要以身作則,受一百刑仗,我無錯。主公遍體是傷,因我而起,我卻無法分擔。”
說完,高順便是任由雨水打在臉上,如同木樁一般,跪在帳前,卻是閉口不語了。高順一番話語,曹性、張遼兩人紛紛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震撼、一絲欣賞、一絲欣慰。兩人對望一番,便是大步走到高順身側,同時伸出雙手,輕輕地拍到高順虎肩:“嗯!”
“張將軍、曹將軍?”正此時,帳內傳出一聲輕呼。張遼、曹性兩人聽後,一抹臉上的雨水,便是大步邁開,候在帳外:“末將在!”“張將軍!”兩人話音方落,一隻銅盆從帳內遞了出來:“能再換一盆清水麼?”
“喏!”嚴氏話音方落,張遼連忙接住嚴氏遞出來的銅盆,輕呼一聲,便是大步邁開,離帳而去。“曹將軍?”聽聞帳外一陣腳步聲響起,嚴氏便是輕呼一聲:“可還在?”嚴氏話音方落,一雄厚的聲音便從帳外傳來:“末將仍在,主母有事便請吩咐。”
曹性說完,帳內便傳來嚴氏一聲低呼:“煩勞曹將軍再取些幹藥粉來,是時候換藥了。”“喏!”嚴氏話音方落,曹性便是大步離去。稍過片刻後,二人便己折返,嚴氏一一接過二人手中物什,便是輕拭一番呂布的身體,又將幹藥粉灑在呂布傷處……
轉眼間,河內城中雞己開始啼鳴,東方微白。帳簷處,雨滴一點一點落下。天氣當真多變,昨夜還在大雨傾盆,早晨一到,竟又是陽光普照,空氣中到處都可以聞到雨後春泥的氣香……
鼓鳴三通,正此時,呂布那粗重的眉毛一跳,卻是幽幽醒來,一醒來,便看見了坐在床塌,身旁合衣而寢的嚴氏,嚴氏埋臂而睡,半張臉露出,臉上布滿疲倦。呂布見罷,不由心中一疼,便要伸手輕撩嚴氏那淩亂的鬢發,稍一動彈,背後卻是傳來一股錐心的疼痛,不由嘴角一咧,鼻中便傳出一聲輕哼:“嗯!”
不想呂布這一聲輕哼傳出,嚴氏竟玉手一動,猛抬頭去,一眼便看到了張牙咧嘴,一臉痛苦的呂布:“夫、夫君,疼乎?”說完,嚴氏便俯下身去,輕嘟著小嘴,一口涼氣便吹向呂布那火熱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