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呂布悶哼了一聲,雙腿輕輕地夾了一下馬腹,擇路走下山去。在呂布質問李威的時候,那六百鐵騎無一不是無聲無息地跨馬立在原地,斬殺李威之時,更是沒有一個人回過頭來觀望行刑,聽聞呂布下令繼續行軍後,眾人這才趨馬跟近。軍紀之強,不得不說令人折服。
不幸之中的萬幸,因為這處山丘離河內城還算太遠,而郭太又是黃巾出身,不可謂不大意,所以並沒在此安插斥候,所以剛才的那一聲驚呼並沒有驚動到敵軍。那被斬的李威如同一段小插曲一般,瞬間便被跳過。眾人一路無聲無息,轉眼過後,這八百來人便悉數從山腰上走下,又行走了將近六餘裏,轉眼間,一處土坡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而此時,天色早己經是漆黑異常了,三步開外,早已經是不能目測什麼東西了。漫黑的夜空中,隻有一顆啟明星仍然是光亮無比。經過一番摸索,眾人悉數策馬走上了坡頂。眾人剛剛登上坡頂,一片光亮便呈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在這團光亮的映射下,一座雄城的輪廓便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而在這座雄城的下方,將近百步來外,也是一片燈火通明。城下的燈火如同月暈一般,將那座雄城團團圍住。期間,一條條亮光走動,如同蛇魚一般,沿牆攀上,不過,轉瞬之間,便化為了火花,四散落了下來。
“這!”眼見身前的這番情景,坡上的張遼不由雙拳一緊,雙腿微微夾了一下馬腹,便走到了呂布的身前,在馬上衝著呂布雙拳一抱,滿臉的焦急,道:“將軍快快下令發兵馳援吧!不然,遲則生變,河內城朝夕不保啊!”
“文遠!”張遼的話音剛落,呂布雙眼微微一瞪,大手一揮,喝道:“急躁了!”說完,呂布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道:“關心則亂!”說完,呂布輕夾一下馬腹,便踱到了土坡的邊緣處,如同獵鷹一般掃視著前方兩裏開外的戰場,大手伸出,衝張遼招上一招,道:“河內城,高過八丈,可以算得是一座雄城,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地陷落?文遠且算上一算,自你獨自脫生,前往上黨求援,有多少時日了?這河內城可是陷落了?”
“是文遠急躁了!”呂布說完,張遼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剛才那急躁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便輕輕地夾了一下馬腹,策馬走到呂布身旁。眼見張遼平複下來,呂布大手伸出,輕輕地拍了一下張遼,手中長戟伸出,直指著坡下的戰場,一字一頓道:“敵我兩方現在正值酣戰,若是此時我等出兵,不過是杯水車薪。”說完,呂布抬頭望了望天色,繼續說道:“不過,若是我等等到黎明將近,敵軍氣勢耗盡、心神疲憊之時,再掩軍殺出,則必定可以收到奇效!”
呂布說完,張遼深吸了一口夜氣,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衝著呂布雙拳一抱,長作了一揖,說道:“那末將這便稍作休憩,待我等衝陣殺敵之時,定要來回衝殺個千八百回!”“啪啪!”張遼話音剛落,呂布大手伸出,在張遼的虎肩上連拍了數下,雖然是滿臉的欣尉,卻沒有點頭稱讚,而是搖了搖頭,雙眼緊盯著張遼,意味深長地說道:“本將另外有一項重要的任務要交由文遠!衝殺敵陣這等小事,本將前去便可以了!殺雞焉用牛刀?”
“重、重任?”呂布還沒說完,張遼眉頭早己經是緊皺不己了,待呂布將‘殺雞焉用牛刀’這最後一句說完,張遼早已經是憤憤不平了:“末將這一般的武勇,在將軍的眼中,或許算是班門弄斧,但是將軍可知道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河內遭郭太逆賊圍攻,若是不能上陣殺敵,那我豈不是空有一腔的熱血!將軍,我且問你,對於武將來說,有什麼重任能比上那戰場殺他個七進七出,更為重要?”
“文遠!”眼見張遼一臉的憤然,呂布輕輕地笑了一笑,一直不語,待張遼將最後一字說完,呂布這才輕喝一聲,說道:“兵法講究‘以正合,以奇勝’”說完,呂布大手伸出,輕拍一下張遼的虎肩,說道:“現在,河內城外,不是一千兩千叛逆,而是數萬賊兵,試想,我等才區區八百來人,可夠賊人砍上幾刀的?”呂布說完,張遼頓時無語。正此時,呂布長戟一揮,雙眼緊盯著河內城,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本將要效仿孫臏,來他個圍魏救趙!”
“圍魏救趙?”呂布說完,張遼滿臉的不解,雙眼緊盯著呂布,滿臉的探問。呂布見罷,嘿嘿一笑,長戟伸出,直指河內城外百丈來處的那一團光亮,說道:“河內城高且固,城中又有防城器械,所以,河內城如同刺蝟一般,使人難以下咽,所以城外大軍調動頻繁,卻仍舊拿河內不下。”說完,呂布長戟一轉,順著呂布手中的長戟望去,一處光亮赦然現入眼中:“可是,文遠你可曾仔細地注意過,這大軍調動如此頻繁,為何此處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
“將軍的意思是?”呂布一席話說完,張遼心中早已經明亮不己了,不過卻仍舊不敢妄加推斷。“不錯!”張遼話音剛落,呂布堅定地點了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本將斷定,此處定然是敵軍的帥旗所在!”
說完,呂布悶哼了一聲,長戟一劃,說道:“黎明時,敵軍困乏,此時,我等奇兵殺出,直奔敵軍的帥旗而去。眼見自軍的主帥被攻,本將料定賊軍必然驚懼不己,勢必會拚死回援,如此,河內之圍不就迎刃而解了?”“將軍所言甚是!”呂布說完,張遼心中頓時一喜,拳掌相擊,說道:“河內城之圍一解,河內兒郎必定可以舉城殺出,屆時,將軍便與張太守裏外合圍,量他賊軍再多,又能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