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張遼這一番話說完,呂布卻是不以為意地笑了一笑。笑中,呂布雙眼緊盯著那滿城燈火的河內城,卻是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輕歎一聲,說道:“文遠以為河內城遭賊軍日夜攻擊,是靠什麼堅持的?是靠一股氣!黎明之時,我軍殺出,急攻敵軍帥旗所處,敵軍回援,河內之圍必解,屆時,河內兒郎見死勢己解,一口氣便鬆了,又怎會不困?文遠以為這河內兒郎還有餘力追殺不成?”
“……”呂布這一席話說完,張遼心中一跳,眉頭早已經是緊皺不己了。而周遭更是一陣寂靜。良久過後,張遼低吟了一聲,雙眼緊盯著呂布,道:“將軍所言甚是!將軍既然知道河內兒郎已經無力再戰了,那將軍此番舉動豈不是送羊入虎口?若是敵軍合圍之勢成了,那兄長將要如何逃出?”
張遼一急,頓時不顧自己在行軍途中所說的‘軍中無父子’,這‘兄長’二字更是順口呼出。“哈哈!”張遼說完,呂布長笑了一聲,卻是滿臉的不以為意。笑完,呂布大手伸出,回頭直指著身後的那一眾越騎,說道:“文遠可知道,本將身後這支騎軍是何名字?”
“嗯?”呂布說完,張遼微微地頓了一下,回答道:“越騎!”“不錯!”張遼說完,呂布深深地點了點頭,說道:“文遠可知道本將麾下的這一眾戰騎,自跟隨先父以來,便以作戰迅猛悍勇出名,我等要殺便殺,要走便走,來去自如,誰敢阻擋?本將有越騎,怕誰來!”
“諾!”呂布說完,身後那一眾越騎如同印證呂布所說的一般,紛紛拍甲輕呼了一聲。這六百來人的聲音雖然說大不大,卻是極為震憾人心。眾人說完,呂布雙眼早己經盡是笑意了,在馬上衝著眾人點頭一番後便繼續說道:“可是,本將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軍來時,口糧便帶得不多,若是敵軍不顧一切,尾隨我等而去,那我等便就真的危險了。所以本將便要委以文遠重任:將本將以及本將麾下這眾人的性命悉數交到文遠的手中。此任務比隨本將衝殺敵陣,孰輕、孰重?”
“這……”呂布說完,張遼一聲長吟,佇足不敢再前了,大氣不出,更別說敢有什麼言語。眼見張遼不言不語,呂布心下早己經猜出了七八分,便大手伸出,直拍在張遼的虎肩上,笑道:“文遠可是有憂慮?”
“這任務太過沉重!”呂布說完,張遼雙目一閉,仰頭長吸了一口夜氣,便雙手抱拳,堅定地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回答呂布道:“若是稍有差池,兄長以及那六百越騎豈不是命喪在末將的手中?末將覺得,還是隨著兄長一同出征為好!”
“文遠!”張遼說完,呂布眉頭頓時一皺,大手伸出,重重地拍在張遼的虎肩上,聲音之中已然帶有微怒:“你我相識八年,可謂是情同手足,本將將自己的性命交給手足手中,才可以心安!若是文遠不接受,本將還能托給何人?請文遠勿要推辭!”
“這!”呂布說完,張遼早已經是愁容滿麵了,良久過後,張遼長吸了一口夜氣,堅定地點了點頭,大手按在馬登上,翻身跳下馬去,雙手抱成拳狀,一臉的肅然跪在了呂布的身下,一字一頓地說道:“末將領命!若有任何差錯,末將願提頭來見!”
“好!”張遼的這一席話語說完,呂布大呼了一聲,翻身跳下馬去,大手伸出,直拍在張遼的虎肩上,早已經是滿臉欣慰:“這才是本將所認識的張文遠!”“來!文遠!快快請起!”說完,呂布大手伸出,將張遼扶起,又輕輕地拍在張遼的虎肩,連連點頭,說道:“男人遇事,不得有退!不錯!當真不錯!”
說完,呂布的話峰一轉,大手按在張遼的虎肩上,將虎頭湊到張遼的耳邊,低語道:“文遠,你先稍作歇息,稍後,本將便拔你二十餘騎,以及李鄒麾下那二百餘刀斧手,待我等出戰後,你便這般……”
“嗯!嗯!”呂布每說一句,張遼麵色便嚴肅一分,唯恐落下一句一般,連連稱是。轉眼間,呂布已然將一切事宜交待好了,這才大手一揮,低聲令喝道:“李鄒聽令,率麾下二百刀斧手,聽憑文遠調遣!令行禁止,莫欺文遠年少便陽奉陰違,如若有違,本將定嚴懲不怠!”
“少主放心!”呂布說完,李鄒輕拍了一下胸甲,翻身下馬便跪在了呂布的身前,一字一頓地說道:“末將必定視張將軍的將令如同少主將令一般,絕不有違,如若有違,末將願提頭來見!”“好!”李鄒說完,呂布早己經臉紅不已:“萬事皆備,隻待黎明!眾人聽令,下馬稍作休憩一番,養精蓄銳,等候本將將令!”“諾!”呂布說完,眾人紛紛拍甲輕呼了一聲,翻身下馬,卻是不離馬側,就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