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怎麼著?難道你想阻我去助奉先大人?”
可能是因為氣惱,高順的話聲裏少了些平日對張遼的敬意。
張遼並不生氣,隻是神情複雜地望著閉目痛苦的呂布,“莫要去動他,現在他正在做一個艱難的抉擇,咱們貿然插手隻會適得其反,還是順其自然吧。”
對於張遼這番話,高順似懂非懂,隻是出於對二人的信任,停下了腳步,轉而虎視眈眈地盯著一些還在搖擺不定的牆頭草。防止對方有任何異動。
如果有人敢趁奉先大人失神的機會想要掀起事端,他高順不介意再多斬下幾顆人頭來示威。
場上一片寂靜,隻有少許心懷僥幸之輩的急促呼吸聲比較刺耳,所有的人心思各異,隻是大部分軍士臉上都流露出擔心之意。
其實距離呂布擊殺二將不過短短半盞茶時間,但是場上懸而未決的情勢已經讓張遼臧霸等鐵了心支持呂布的親信背後流汗。正當張遼清清喉嚨打算說些話穩定士兵們的軍心時,呂布那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文遠、高順,多謝你們護著我周全,適才我有點事情想不明白,現在我已經都弄清楚了。”
張遼高順一起回頭,包括臧霸一起都放下了心,呂布朝他們笑了笑,隨即表情恢複了平靜,隻見他順手一抖,曹性與成廉的兩具屍身遠遠地飛了出去,一起摔落塵埃。自始至終,呂布的眼神都不曾再往死者身上瞄過一眼。
目睹此情此景,張遼難以為人察覺地輕輕歎了口氣,隻是沒人知道,戰陣之上威風赫赫的張文遠究竟在為何歎息。
“各位弟兄,我已經將刺殺丁原的理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大家,適才也與不肯服氣的兄弟切磋了一場。至於那些冥頑不靈的,非要與我呂布分出生死之人,我也如他們所願成全了他們。如今各位還有什麼話說?”
廣闊的營中空地上,呂布的一字一句都如錘打斧伐,衝擊著聽者的內心。原本大部分的軍士就仰慕呂布的神勇,加上原主已死,已成無主之軍的漢子們自然都紛紛出聲,願意追隨呂布前去洛陽。
原因很簡單,混飯吃的士兵並非那些豪門士族子弟,誰能讓他吃飽喝足,誰能讓他心服口服,他們就會跟著誰賣命。否則三國亂世如此多戰事,若是每個勢力的軍兵都寧死不屈,也不可能有什麼相互收編之舉了。
就在呂布指揮張遼高順臧霸等人重新整編並州軍馬時,原本一直站在眾人附近的兩個將領忽然齊聲叫道:“我們也願意跟隨呂布大哥你前去投董卓,請呂大哥收留!”
聽到叫聲,眾人一起詫異望去,盯著二人那略帶忐忑的麵孔,張遼首先開口,語氣裏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侯成?魏續?原來是你們這兩個小子!之前早幹嘛去了,是不是嚇破膽了?現在想起來要追隨呂布兄弟了?真是沒用的東西!”
看到張遼還要責備,呂布卻是一揮手製止了他,然後隨意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兄弟們便一起走吧。”
侯成和魏續聞言大喜,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上前來幫著整備人馬物資。張遼忍不住又說了二人幾句,這兩個家夥平日裏和呂布張遼關係都還不錯,就是有些膽小。對於他們之前沒有立即表態的事,張遼有些著惱,高順和臧霸各自譏笑了對方一陣,隻有呂布似乎毫不在意,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態度。
待七千餘人馬整備完畢,呂布又叫過臧霸,命他與宋憲及郝萌兩人一道,持主帥令符趕回並州,將刺史府穩妥控製在手,並且叫三人把還能調動的並州軍馬拉到洛陽。以作大家的後盾力量。三人領命而去。
目送三人走遠,呂布一馬當先,帶著張遼、高順、侯成、魏續等將兵,去往皇都洛陽。
董太師,呂布很快便來投你,希望你果真是當時梟雄,莫要讓我失望才好。
望著夜色深處那隱約的洛陽城輪廓,呂布心中百感交集,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