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初臨(一)(1 / 2)

廣州的天氣果然熱的要命,本來王遲讀書的S市已經夠熱的了,但沒想到廣州還要更勝上一籌。廣州站的候車室裏是有空調的,裏麵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鬧哄哄的,操著南腔北調的人們無一例外的腳下放一個大行李包,嘴裏和同伴說著話。站警們背著手不段的巡來穿去,腰間掛一根電棒,隨著腳步的走動在腰間一甩一甩的,眼神犀利的瞧著過往的人群;候車事外的台階上也坐滿了人,沒有座位,他們便往地上貼一張報紙,一屁股坐了上去,依然悠然自得,透過候車室玻璃們的縫隙,裏麵不斷有冷氣傳了出來。

黃牛黨們卻沒有S市的囂張,敢在大庭廣眾下大聲吆喝著有到哪裏哪裏的火車站,這裏的黃牛黨們要溫和的多,他們眼裏瞧中一個人,估摸著是要買票的,於是走上去並行幾步,壓低了聲音問:“先生(小姐),要火車票麼?到哪裏的都有。”

王遲從出口處擠了出來,沒有停留,徑直往外麵走,胡亂應付過幾個黃牛黨們的糾纏,走上天橋。站著天橋上,看著腳下川流不息的高速公路上的汽車,不由有些走神。迎麵走來幾個外國佬,三十八九度的天氣他們竟然還是西裝筆挺的,衣領還扣得死緊死緊的,真的不由得不佩服他們,嘴巴一張一合的,冒出一連串聽不懂的二毛子鳥語從王遲身邊過去了。

掏出手機,王遲給叫他過來的朋友王細毛打電話,這個家夥是王遲高中三年的同學,那時候在一起一起瘋一起鬧,關係是極鐵的了.高中畢業他也沒能考上,家裏是準備要他再複讀一年的,但他說再不想體念一次高三那種緊張的拉屎不出又淡出個鳥來的日子,一個人跑到廣州發展了,不久就去了深圳,據說是混得還有蠻好的,家裏不斷的便有了他的彙款單回來.他父親也高興,說這個兒子硬是爭氣,雖不是讀書的料,但還是會賺錢的,讀書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賺錢.

但王遲馬上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了,他打了王細毛的手機,竟然是不在服務區內,隔一會再打,仍然無法接通.不由著急起來,千裏迢迢到了這裏來了,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呢.那個家夥到底是在搞什麼飛機呀!自己可是和他說好了的,這兩天就會過來,在這關鍵的時候他手機竟然打不通,王遲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正在王遲為這個事憂慮之際,人群忽然轟鬧起來,天橋下的人行道裏,一個黑黑臉蛋的漢子拚命的往前邊跑,後麵不遠,兩個警察拚命的追著,手裏的電棒高高的舉著,嘴裏還吆喝著什麼,再後麵便是一大群市民.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市民緊跟在兩個警察的屁股後麵,帶著哭腔,一邊跑一邊喊:搶劫啊!搶劫啊!王遲又回過眼去看那黑黑臉蛋的漢子,果然手裏還捏著個白色的女士提包.

王遲的好奇心被激了起來,放下剛剛的憂慮,跟著跑了起來,那些人在下麵跑,他在天橋上跑.他並沒有跑過去幫忙的意思,隻是想跟過去瞧瞧熱鬧.黑臉漢子拐入另一道街,前麵又有兩名警察迎麵跑過來,一個還往屁股上掏著,王遲心裏一動,他是在掏槍麼?黑臉漢子又向右邊轉身,那是最後一條路了,左邊便是高速公路了,裏邊一輛輛車子風馳電掣般飛飆著,別說闖進去了,想想都讓人後怕。最後黑臉漢子還是沒能逃脫,最後一條路頭又變戲法似的變出兩名巡警,對他形成三麵包圍之勢,那漢子心悸的望著高速公路上飛馳的小汽車,鼓足勇氣想衝進去,但終究沒有膽子,乖乖的蹲在公路邊上,手抱到頭上,等著警察來把他拷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