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086(2 / 2)

中午醒來時又發現事情有了變化,床邊已經坐了個人,看模樣應該是...應該是哥哥!他怎麼來了呢?他仔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卻證實自己確實沒有看錯。在門口還站著一個女孩,那是蔣晴芹。

自己要離開的決定是沒有跟家裏商量的,因為他知道家裏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當了一輩子煤炭工人的父親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大學畢業有出息呢!他不願意讓父親知道事情的真相,讓他失望。他已經失望過很多次了,他再不想看到父親失望的表情,失望時頹喪的話。

哥哥是搭最早的一次航班過來的,他工作的那個城市離這兒並不遠,父親本也極力要過來的,但卻因為遠了,搭火車過來時候也過了,於是通知了哥哥過來。他要哥哥盡全力阻止王遲如此愚蠢的想法以及行動。

地上還有王遲昨晚吐得一地帶著酒精刺鼻味道的穢物,哥哥卻一點不在乎,一隻腳就踩在上麵,也許是他沒有注意到吧,他把注意力都放到這個總愛鬧麻煩的弟弟身上了。王遲明顯的看到哥哥吸了吸鼻子,手抬起有一種掩住鼻子的衝動,但終是忍了下來。張厚文搖晃著過來遞給王遲一塊弄濕的毛巾,王遲接過在臉上擦了擦。哥哥嘴角扭了扭說:“醒了?”王遲點點頭,趁著有限的時間腦筋飛快的打轉,想找個辦法來應付。眼睛瞧見站在門口的蔣晴芹也將眼睛瞟了過來,遇到王遲的眼神,又趕緊將頭轉了開去。

哥哥說:“爸爸準備要來的,後來我仔細的跟他講,他才答應了不過來。”王遲的心猛得跳一下,他知道父親來了之後的後果,那個漢子也許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一個狠狠的嘴巴,他從來就是這麼做的。又用毛巾在臉上擦一遍,仿佛是要擦去剛剛被嚇出來的冷汗,問:“他怎麼說的?是不是要你代他揍我一頓?”哥哥點點頭,父親確實是這麼說的。“大娃呀!替我將那個不知道好歹的家夥好好揍一頓,往死裏揍,把他揍清醒了,看看他到底是哪跟筋壞了。”王遲鼻子一酸,心裏一陣委屈,父親從來就沒對自己的想法認真過,自己的想法隻要有一點點偏離正常的軌道就是錯誤的。之後便是他用暴力手段來製止自己的‘不正’想法。什麼時候才輪到自己真正做一回自己的主意呢?真正做一次屬於自己的決定呢?心裏要離開的念頭更加堅定,心裏想著,就是今天哥哥將自己打死了,自己也要離開。內心底下,湧上一種慘烈的悲壯。

“昨天下午,”哥哥繼續說:“昨天下午有個女孩子打電話給爸爸了,說你是要休學了,這是真的麼?”說到‘有個女孩子’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的朝門口的蔣晴芹望了一眼。王遲開始還在納悶呢!怎麼家裏就知道了自己要離開的事情的。現在明白了,對於蔣晴芹的這種行為,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才好。鄭重的點一點頭:“我是要離開了,我是真的決定了,想了好久好久決定的。”哥哥搖搖頭,問:“你打算到哪裏去呢?”王遲說:“在深圳那邊,我有個同學在,前幾天我和他通過電話了,他說能夠找到事做。”哥哥扭一下嘴唇,有些譏諷著說:“去當清潔工?”,王遲討好的笑笑:“那倒不會哩!”哥哥歎口氣,有些苦口婆心著說:“你以為現在在外麵混,容易呀?難得很哪,現在你是不知道。”王遲說:“我去試試就知道了。”哥哥氣不打一處出來,鐵青著臉說:“好,好,好,那你去,到時連飯都混不上的時候,可不要找我要錢,爸爸也沒錢給你。”王遲謔的坐直身子,像是發誓般說:“絕對不要。”

吃了頓中飯,哥哥就匆匆的離開了,他事情多著呢,實在抽不出空來,況且他也知道王遲的脾氣,不是個容易勸說的人,既然沒有辦法勸說,他隻要盡了自己的責任也就算了。蔣晴芹也跟著在一起吃了頓飯,全部過程中,她一個字也沒說。

上火車的時候,蔣晴芹依然沒有過來,王遲呆在門口好久,他心中還有一絲期望,希望她能夠在視野中出現,說一句也好,不說一個字也好,看看她也好。但終是沒有如願。

火車過了一個站的時候,王遲手機響了,看號碼應該是學校公用電話亭的,那人打過來電話卻不出聲,王遲喂了幾句都沒有人回答,隱約想到應該是她,無聲的通話持續了大約有四分鍾,最後,那邊掛斷了。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