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人,配得到別人的喜歡麽?”

“你自私、殘暴、陰狠、喜怒無常,誰都得小心翼翼伺候著你,稍有不慎就得死,而你隻要稍微施舍點什麽,就要別人掏心掏肺、感恩戴德,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

齊旻口中全是鮮血,他一雙眼還是死死盯著俞淺淺,隻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俞淺淺平靜道:“為你死的人還少麽?你除了猜忌,還為她們做過什麽?你隻是投了個好胎罷了。”

齊旻依舊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目光執拗又帶著哀意。

俞淺淺卻不再看他,直起身,同樊長玉說:“走吧。”

樊長玉跟著俞淺淺一道出了店門,正要同她說話,俞淺淺腳下卻忽地一軟,幸得樊長玉及時扶住了她:“淺淺,你怎麽了?”

俞淺淺臉色發白,再無在齊旻跟前的那股鎮定從容,說:“沒事,我緩緩。”

她抓著樊長玉的那隻手一片冰涼:“毒殺一個人,終究還是跟殺雞魚不一樣的。”

樊長玉扶著她就地在台階前坐下,寬慰道:“我第一次殺人,也怕得一整晚睡不著,我今晚帶著寧娘過去陪你吧,我手上沾的鮮血多,煞氣重,就算他是皇孫,成了孤魂野鬼也不敢靠近我的。”

這話說得跟哄小孩似的,俞淺淺心頭的陰霾散了幾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道:“是了,長玉你如今可是將軍了。”

樊長玉撓頭,不好意思笑笑。

太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俞淺淺冰涼的手腳慢慢也有了溫度,她側頭看著身側英姿颯爽的女將軍,大抵是齊旻最後的問話到底還是讓她心底升起了點旁的情緒,她忽而道:“長玉,我有個秘密。”

“嗯?”樊長玉偏過頭,日光落了她滿身,眉眼間具是一片燦輝,莫名地就讓人心生信任和親切。

俞淺淺說:“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樊長玉微愣了一下,便極認真地道:“我幫你保密。”

俞淺淺看向夕陽下忽高忽低飛過的燕雀,目光變得悠遠,還有淡淡的傷懷:“我從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來到了這裏,再也回不去了。”

“有多遠?”

“從現在開始走,走上千百年,才能回到那裏去。”

樊長玉大驚:“那你是怎麽來到大胤朝的?”

俞淺淺道:“睡了個覺的功夫,睜眼就在這裏了。”

樊長玉神色變得有點古怪,盯著俞淺淺半晌,忽而道:“淺淺,你是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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