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帕隔絕了樊長玉的視線,她看不清謝征這一刻麵上是何神情,不過她自己聽著這些打趣是挺尷尬的,隻盼他不要介意才好。

“禮成——送入洞房!”

伴著這一聲喊,她和謝征總算是牽著紅綢,被送入了一早布置好的新房。

說是新房,卻也簡陋得很,無非就是門窗上貼了紅紙剪出的喜字,床上鋪了顏色喜慶的床單被褥。

全福太太說了一堆吉利話後,才讓謝征掀了樊長玉頭上的蓋頭。

眼前驟然一亮,屋內的人影也清晰起來,先前在外邊,樊長玉掀著個蓋頭角偷瞄被抓包後就忙放下去了,沒看太真切。

這會兒人就在自己一步開外,樊長玉瞧著一身紅衣的謝征,再次感慨,人果然還是得靠衣裝的。

他今日這一身,要是走在大街上,隻怕得瞅迷糊好些個大姑娘。

全福太太笑道:“瞧瞧,好生標誌的新娘子,和新郎官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邊上的婦人都捂著嘴笑。

樊長玉尷尬配合著彎了彎嘴角。

謝征神色一直淡淡的,叫人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

全福太太帶著屋內的婦人們從盤子裏撿了花生紅棗從二人頭頂撒下,邊撒邊道:“棗生貴子。”

這些東西砸在身上還是有些疼,樊長玉適時出聲:“多謝各位嬸子,不過我夫婿身上有傷,撒果子也隻是圖個吉利,今日便先到這裏吧。”

這話一出來,不免又有人打趣:“瞧瞧,長玉丫頭護著她夫婿呢!”

樊長玉厚著臉皮任她們打趣,送走一屋子人後,才問謝征:“沒傷到吧?”

謝征眸色不明看著她:“並未。”

樊長玉放下心去,又道:“我還得出去見見外邊的賓客,你安心在房裏休息,若是餓了,就先吃點桌上的糕點墊墊。”

這些話應當是新郎官對新娘子說的,眼下從樊長玉口裏說出來,怎麽聽怎麽怪異。

謝征默一息後,淺淺點了頭。

拖著一身傷硬撐這麽久,他神色間確實帶了再明顯不過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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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長玉去外邊招呼賓客,她家中畢竟沒有長輩了,又是招贅,席間幾乎沒人勸她喝酒,大家熱熱鬧鬧吃了頓飯,瞧著天色晚了,便陸陸續續告辭。

散了席,樊長玉收拾桌椅板凳時,才發現門口的桌子上不知是誰放了一方錦盒。

她問幫忙收拾的趙大娘:“大娘,這是誰家送的禮?”

趙大娘也有些疑惑:“隨禮的簿子開席前就寫完了,方才還沒瞧見這盒子呢,不知是誰家後邊補送的,怎也不見說一聲。”

樊長玉打開盒子,瞧見裝在裏邊的是一對泥人娃娃時,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