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稀罕,”顏西子紅了眼圈,仍然氣恨難平地說:“我隻要五千塊,”她去看邢衛鋒,看都不看譚東城,“邢衛鋒,”她賭氣地,“我從現在就跟你,現在,馬上,立刻,反正男人都一個樣,不就是各取所需麼?我們現在就去開/房,你付我五千塊。”
這口氣似乎有些不對勁呢!邢衛鋒看看譚東城,再看看顏西子,再去看看蔣奇。他兩邊看看,終於醒過腔來,狐疑地,“你們不是在耍花腔吧!”他頭一次腦袋不靈光,不醒目,再一頭霧水地去看譚東城,“你的人?”
譚東城去看顏西子,“還沒兩天半呢,就出來相親,你是不是瘋了?”
邢衛鋒幾乎是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變了臉色,哭笑不得地瞅著譚東城,有份難堪,有份尷尬,有份不自然,“唉,東城,”他不服氣了,“怎麼我老牛吃嫩草?你好像和我一樣大吧!不待這麼損人的啊!”他再去看顏西子,難得的麵紅耳赤,“顏西子,你是不逗我玩呢?沒多大啊你!兩人耍花腔不帶搭別人的啊!瞧瞧,”他自己找台階下,拿了煙盒手機在手裏,又去抓火機,示意譚東城,“這牛排剛上來,我還一口沒吃呢!你買單吧!擱別人,我可不讓啊!誰讓你是陽子大舅哥呢!陽子都得敬你三分,和你搶女人,陽子非得踹死我不可。”
他人連說帶笑地走了。蔣奇也站了起來,笑著說:“我也該功成身退了,我改地方吃點別的吧!”
人都走幹淨了,兩人隔桌坐著。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她瞧著。她始終別著臉,扛了一會兒,終於熬不過,轉過來,看他仍然端詳著他,那模樣,要笑不笑的,她就又來了氣,“怎樣?”她抬高了音量:“幹嘛破壞我的好事?”她撐了一會兒,眼圈又開始潮濕,看他仍然盯這她瞧,那目光中,倒看出幾分溫柔來。她不覺軟了心腸,口氣低靡下了,伏到桌上,她把頭埋下去,有些沙啞地,“你在這幹什麼?來看笑話?”她小聲咕嘟:“恨死你了。”
“這麼恨我?”
“是,恨你,我天天都在詛咒你,詛咒你,詛咒你喝水被嗆著,走路被絆著,吃飯被噎著,上樓梯崴腳,下樓梯摔跤,坐火車,火車出軌,乘飛機,飛機失聯,做生意做的破產,找女人關鍵時候陽痿。”她說的痛快了,也心酸起來。她真的詛咒著,惡狠狠地詛咒著,“你最好馬上死掉,馬上死掉,永遠都不要活著,一輩子都不要讓我看見你。”
他不怒反倒臉上多了幾份笑容出來,“真是蛇蠍心腸,天下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他長長籲了口氣出來,看著桌上的東西,溫聲問:“你也沒怎麼吃吧!趕緊吃,吃完和我走。”
她把頭抬起來,睫毛水汪汪的。她吸吸鼻子,“幹嘛?去哪?”“送你回家。”他說。她再把頭扭過去,“不用你送。”
他也不理她了,“有點餓了,”他說。動起刀叉來,“牛排要趁熱才好吃。”他吃了兩口,嚼了兩下,隨點頭讚了句,“還真不錯,”左右看看環境,“離天達這麼近,我還真沒來過。”再吃了兩口,迎麵看向她,看她仍然在盯著自己瞧,紅著眼圈,滿臉委屈,“這麼看著我,頂飯吃?再瘦下去還能看麼?”
她收了目光,“要你管。你管的著我麼?我願意瘦就瘦下去,反正,反正——”她想起邢衛鋒那句,“硬邦邦的,沒點肉,男人摟在懷裏不舒服。”
想來,這些男人都是食肉動物,那牛肉怎麼看著都不覺得有多好吃,他竟吃的有滋有味。想到她這十幾二十天都寢食難安食不知味,對方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心裏覺得自己真傻,你想著一個男人,你得確定他也不是也這麼想你啊!
她想一走了之,可是,又舍不得這麼走了。
這會兒見他吃的興起,她也餓了。何況,這絕對屬於京城相當有名的一家西餐廳,裝修充滿歐洲的情調,設備也一流,空間更是寬敞,桌位與桌位之間相距甚遠,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這樣的環境,實屬難得,加上這裏有來自法國的名廚,做出的東西都非常地道。
她一振作,也動起了刀叉。她動的很熟練,舉手投足都幹淨利落絕不生澀,他報銷了那塊牛排,喝著水,眼睛瞄著她手裏的動作,“你媽真富養你了。經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