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在一家叫大鴨梨的飯店裏吃的。吃完飯出來,時間還早。“和我去One
Night吧!”藍衛晨提議。可兒拒絕了。“算了,我還要回家複習功課呢!何況,你還有事情做,哪有時間顧及我?”藍衛晨深看了她一眼,沒多做堅持。他工作的地方到底不是什麼幹淨的地界。
兩個人站到路邊打車。冬天的夜晚,天冷的可以封住人的手腳。等了好久,都沒有出租車過來。他側頭又去看她。她穿的不多,薄呢長裙子,半長的羽絨棉服是那種薄款的。看她凍得跺腳的模樣,蒼白的哈氣在她頭頂環繞,燈光下的小臉被凍得泛著青紫色,他有點心疼了,脫下身上的外套,幫著她披到身上。
可兒轉頭瞄了他一眼。他穿的也不多,除掉那羽絨服,他身上隻剩了一件緊身衛衣。她把羽絨服拿下來,重新披到他的身上,略有責備地說:“你把它給我,你不要命了?”藍衛晨握著那羽絨的兩襟,頓了頓,臉色奇怪地瞅著她。“可兒,你記得我們共用一條雨衣的那一次麼?”
可兒怔了怔,臉色變幻了一下,發著光的眼珠在他臉上緩緩移動。“當然記得。”她和風細雨地說:“隻有一件,你非要給我,我非要給你,結果我們都成了落湯雞。”她的唇角勾上來,淺淺地微笑。“害的最後,你被你媽痛罵了一頓。你傻啊,藍衛晨,有雨衣還能把全身弄濕。”他們相視而笑。
把羽絨服重新套上,他眼睛亮晶晶地注視著她。“我時間來得及,不如我送你回去吧!這車不好打。”她點點頭,也沒反駁。再把目光向遠處看過去。他偷眼看了看她,心潮悄悄滾動了一下,然後,跟著她把目光轉向前方。
冬季的北京,晚上的車比白天的時候少,出租車不知道都躲哪去了。滿大街入目的都是私家車。遠遠的,有輛悍馬停在那兒。藍衛晨的目光從那輛車上瞄了一眼,表情沉定了幾秒鍾,把目光轉回來,半側著睫毛,心不在焉地踢著腳下的石子。
有出租車搖搖過來了。他們上了車,說了地址。車輛往前滑出去。藍衛晨下意識地往後看了一眼,那輛悍馬不動聲色地跟著上來了。他重新把頭轉回來,直盯著前座的靠背,眼珠不動了。
樓門前,藍衛晨看著可兒下車,叮囑了一句:“上樓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多想,明天你下班的時候,我有時間就過來陪你吃飯。”可兒想了想:“你如果不方便就不要過來了,反正,我不願意到外麵吃飯,想回來做著吃。”她低下睫毛,輕聲說:“出去吃飯,總是要花錢的,你也不小了,總要為未來打算一下。”
藍衛晨點頭應了一聲。看著她轉頭往樓裏走,身影隱沒在樓道裏了。他把車錢付了,抬腳下了車。然後,他大步流星地直接照著身後跟上來的悍馬走過去。打開車門,他跳上車,火冒三丈地盯著那穩坐在駕駛座位的許橈陽,劈頭問過去,“你想幹什麼?許橈陽。”
許橈陽伏著方向盤,處變不驚地笑笑,側頭玩味地注視著他。“藍衛晨,我還真低估你了,還真是出來混的,比我想象的還有點警覺性。”藍衛晨臉色沒放鬆地瞪著他。“少廢話,你跟蹤我們幹什麼?”
“我沒跟蹤你,”許橈陽坦然地糾正他,“我跟蹤的是可兒。”“你,你為什麼要跟蹤可兒?”他惱火地問。許橈陽倪斜了他一眼,把身子坐回去,從扶手箱裏拿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支,噴出一個煙圈,他搖下車窗,側頭往樓上瞄了一眼。六樓的窗口,原本漆黑一片,他望過去的同時已經燃起了燈光。“你說呢?問出這麼稚嫩的問題,我對你剛剛的評價打了折扣。”
“許橈陽。”藍衛晨的呼吸不沉穩了。“可兒和你已經分手了,你還纏著她幹什麼?”許橈陽轉過頭來,看著他,又笑哼了一下。“誰說我們分手了?我就是寧可兒這輩子的劫,她運氣不好遇見我,她這輩子就別想逃。”
藍衛晨臉色落了下來,唇角的線條都變了。他死死地瞪著他,眼珠上竄起了火。“許橈陽,”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磨著牙,“為什麼不放過她?你什麼女人找不到?死賴在她身上有意思麼?”“我就好她這口的。”藍衛晨火氣從胸腔的地方往外開始鼓動了。“你這種男人就是她身上的毒瘤。跟你在一起,你早晚會要了她的命。”
“毒瘤?”許橈陽重複了一句,繼而幹幹地笑了一下。“毒瘤?我就是她身體裏的癌細胞,好歹也是她身上的細胞組織呢?你呢?”他轉眼,挑釁地上下瞅著藍衛晨。衝他吐出了一個煙圈。“你呢?你是她的什麼東西?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藍衛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