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抗爭了一天,臨到下班,許橈陽心煩氣躁地抗不過去了,跑到軍成來。魏軍坐在辦公桌的後麵,慢條斯理,穩穩當當地看著他笑。“許少,怎麼又跑我這來了?不會那麼好來看我吧!”許橈陽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虎視眈眈地頂著他的目光。“你再多說一句我不愛聽的,你試試。”
魏軍把笑容頓住。“你什麼意思,許橈陽?你是來尋訊滋事的麼?”他把目光收回去,拿起桌上摞著的文件,抬眼去看他。“如果你來尋訊滋事的,我不陪你,我這還忙著呢!”他伸手按了一下電話鍵,等到裏麵的聲音響起來,他對著電話說:“馬上把J365的圖紙拿給我,叫寧可兒直接送我辦公室。”放下電話,他挑了挑眉,舔著嘴唇看著許橈陽惡趣味地笑。
許橈陽呼吸不穩定了。“你幹嘛?”魏軍搖搖頭,笑容閃著光,“不幹嘛,我有看戲的癮行了吧!”許橈陽神色掙紮了一下,從茶幾上撈起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他盯著煙頭前端的火光,表情陷在雲裏霧裏。“你不是希望我放手麼?”
“你真能放得下才算。”魏軍哼了一聲。“我們多少年了?我可以從你的喉管看到你的大小排泄口。”他把目光收回去,盯著桌麵兀自咕嘟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這麼做是對是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抬頭溜了許橈陽一眼。後者的臉隱在煙霧中,看不出本來的輪廓。“而且,我實在不願意看見你的死相。”
門口有敲門聲,他收住了話,兩個人同時直起了腰。小秘書敲門進來,隨後拉開門,可兒跟著進來了。看到許橈陽坐在沙發上,她的臉色微變,隻看了一眼就轉開目光。將手裏的文件夾遞到魏軍的麵前,她規規矩矩地說:“魏總,這是J365的設計圖紙。”魏軍裝模作樣地接過去。
可兒看著他,臉色平靜地說:“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她轉身往外走。魏軍及時叫住了她。“寧可兒,你急什麼?”等她轉回身,他抬抬下巴,示意她。“坐下,我有事和你說。”可兒目光警覺了。“你是和我談公事麼?”她直佇在原地,研究著他的表情。“如果是公事,我留下,是私事,”她咬著嘴唇,把睫毛垂了下去。“我沒有時間。”
魏軍眨眨眼,定定地瞅著她。“怎麼說?”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快下班了,我想請你吃飯不行麼?”她揚起了睫毛,迎視著他,“對不起,我沒時間。我回去做事了。”然後,她掉頭往外就走。
等到那門一開一合,魏軍去看許橈陽。許橈陽坐在那兒,始終沒說話。煙霧在他臉邊慢慢悠悠地散開,他從那煙霧中把臉抽出來,忽然間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對著魏軍說了一句。“寧可兒是不是夠軸的?”“真他媽的軸。”魏軍笑罵了一句。“這麼軸的人,你握手裏不嫌咯手啊!”
“我就好這口的。”許橈陽從沙發上直起腰,站起來,走到他桌前,從兜裏掏出車鑰匙,扔到他麵前。“把你的車鑰匙給我,你開我的。”魏軍一愣。“你幹嘛?”“快點。”許橈陽催他。“我沒時間回去換了。”
魏軍一頭茫然地從兜裏掏鑰匙。跟著,表情輾轉了幾個回合,從他臉上看出端倪了。隨即,自作聰明地哼了哼。“幹嘛,想跟蹤人家?怕你那車被人認出來?我就說,你那輛破黃,又騷包又紮眼,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這會兒知道我這台悍馬是低調的奢華了吧!”他抓起桌上的鑰匙連著他自己那把一並扔回給許橈陽。“把你的寶貝拿走,我看你那車就煩。”
許橈陽伸手接住,理都沒理他,大踏步往外走。人剛走出去,又縮了半個身子探頭回來。蹙著眉頭說:“最近是不是憋的東西太多了?內分泌失調了?廢話這麼多?實在沒有看上的,降低下標準,馬路邊有的是,二百元一送就全套的。估計你丫也就是十分鍾的活。”“去你/媽的。”魏軍笑著罵,隨手操起桌上的一本雜誌對著門就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