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回視著他，女性的警覺讓她深刻地打量了一眼對麵的男人，她不相信自己這麼有實力，可以在那一大堆的應試中脫穎而出。“趙經理，”她猶豫著問：“我想知道，趙經理錄用我的理由，我想，”她礙口地說：“我的條件並不好。”她四下望望，重新把目光投向趙經理，“你們這樣的公司，待遇夠高，工作又沒有難度，我想外麵不知有多少人盯著這塊肥缺呢！我想我的條件——，我有自知之明。”
趙經理笑了一下，饒有趣味地注視著她，“你的畫功不錯，雖然你的學曆不高，沒有工作經驗，但是，我看了你的設計圖紙，很有想法。我們這裏繪圖員的工作，都隻是是根據設計師的想法，完善他們的草圖。”他看著她的笑容更深切了。“我親自帶你，你會很快上手的。”他跟著又補充了一句。“有些工作實際情況不一定那麼神秘。你別把外麵那些西裝革履的人想像的有多高層。現在很多人都是眼高手低。高分劣能的人到處都是，真正拿出來的東西都華而不實。你的學曆不高，所以，你就不會天天站這山望那山高，反而更穩定。”
這個理由似乎勉強說的過去。可兒舒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的外在條件一定在這場麵試中起了作用，但是她不能再問下去了，再問下去就矯情了。從小到大，相貌帶給她的便利，她比誰都有體會。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好機會。她重新去看那趙經理。“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她問。
“明天就可以，八點半。”趙經理看著她，目光緊盯著她的臉。“我的助理這兩天休假。你明天先不用到設計區去，你的電腦不錯，就先到我辦公室兼一下助理的工作。”
可兒從椅子上站起來，端正地站好。她更加肯定她的相貌在這次應聘中所起的作用。但是，她來不及有顧忌了。這麼大的北京城，找份工作沒那麼容易。每一份工作，都要過五官暫六將。難得這份她可以直接見到上層，難得這份工作的薪水不低，她可以用來另外租個單間，節省一點，她足可以應付日常生活。然後，她可以繼續完成她的學業。隻要她能把那些功課完成，做了設計師，薪水會更高。
“有問題麼？寧可兒。”趙經理又問了她一句。下意識地注意了一下她的身材，她的個子很高，腰很細，腿修長，肩膀的寬度適中，胸脯的地方有很玲瓏的曲線。可兒回過神來，臉不自禁地紅了一下。她望著對方，到底對方看起來還不至於太猥瑣，即使對方以貌取人，也不足以代表他一定會對自己有什麼企圖。她稍稍寬了心。“可以，我明天一定準時過來上班。”
“到時候……”那趙經理的話還沒有說完，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接通，連連應了幾聲。放下電話，他俯身從抽屜裏拿出一疊文件夾。翻了幾番，找出他要的，連著桌上的另外一份，他全部拿在手裏，思想了一下，抬頭去看可兒。“在你明天來上班之前，先接手你的第一份工作。你現在把這幾份圖紙送到樓上八層總經理辦公室去，他等著要。送完這個，你就可以走了。明天準時八點半上班打卡。有困難麼？”
可兒禮貌地一笑。“沒困難。”她接過對方手裏的東西，在對方的注視下坦然地走出了辦公室。趙經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後背上，她無所謂地一笑，相貌在這個時代始終是占優勢的東西，她應該從容坦蕩地接受她母親帶給她的這份‘便利’。
走出趙經理的辦公室，是一個很寬敞的外間，配著全套的辦公桌椅和設備。白色辦公桌上整齊地擺著文件資料和筆筒紙張，電腦邊上還有一盆綠色的小植物。她匆匆掃了一眼，掠過桌角那塊‘助理’的燙金名牌。看樣子，自己明天應該是先坐這個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