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帝後恩愛,宮裏隻有皇長子和太子,皇長子自小病重,之前有確切傳聞,撐不了幾天,許現在就已經死了,這太子要出了事,之後江山如何為繼?
江山不穩,還談什麼互市,沒準人赤滿見機會不錯,直接殺過來了!
在場商人一個個抖如鵪鶉,安靜如雞,很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氣氛變得肅然,最開始行動的是護衛,後來五城兵馬司來了人,再之後,皇城禁軍也來了!
最後,連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都來了,急得滿頭汗,有人小心打聽了一句,說是皇上聽到消息當場暈了過去,龍體欠安!
人心不穩,現場一片亂哄哄。
謝庭月心裏也十分緊張,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太子怎麼會中毒?誰要在這種場合對付太子?誰敢?
而今朝局形勢,不存在爭儲,沒多少皇權傾軋,真有人起了心思,為什麼宮裏不動手,朝局緊張時不動手,偏要在這個時候?會得到什麼好處?這裏的人——誰會因太子出事,得到好處?
謝庭月眼睛一瞇。
誰能得到好處,他不知道,誰因此受害最深,他卻明白——除了楚暮,還有誰?
偏要在這種時候動手,難道是因為楚暮和太子隻有在今天的機會才能碰到?
可為什麼要針對楚暮,楚暮與朝局相比,並沒有重要到這種程度,且本身臥病多年,縱使有些幹係,也不足為慮,如此處心積慮嫁禍,若他猜測方向對了,此事定有極深隱情。
謝庭月不由自主開始懷疑楚暮的身份,難道真是……大皇子?
別人目的不可能是幫忙,真的幫忙,不會這麼裹亂,搞這麼亂,是別人希望亂,皇權亂了,皇上太子大皇子接連出事,朝局不穩,別人就可以順手摘桃子了!
是誰?到底是誰幹了這件事?
謝庭月用力轉動大腦,認真思考。
和楚暮糾纏的隻有根苗組織和趙康。趙康的身份今天場合進不來,就算有打算,也不可能一個人單幹,這事他幹不了。根苗組織就不一定了,飄忽神秘,至今為止,連這群人到底為誰工作都查不到,可見藏的有多深。而且這個組織對楚暮態度很曖昧,喜歡忠心談不上,他們並沒有真心想幫楚暮的忙,偶爾還會有殺念,可這殺念總是被什麼打斷,他們似乎有些顧慮,不敢下手直接殺楚暮。
究其原因,左不過就是——楚暮活著對他們有用。
沒用了,自然要殺。
除開這兩個因素,謝庭月實在找不到其他原因。隴青臨的確不喜歡楚暮,但他在朝為官,看得太清楚,活的太明白,喜歡不喜歡並不是殺人害命的理由,利益才是,他而今和楚暮沒有不死不休的理由……
謝庭月想的頭疼,心尖也一顫一顫的痛,暗自祈禱,楚暮你誆我信你,可千萬不要真的出事,否則我跟你沒完!
「我還以為大安商者多厲害,原來這點事都經不起。」
使團首領吳奎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出現,隨意的坐在首座,三根手指輕佻的拎著茶盅,話音出口就是諷刺。
謝庭月眉心微皺,突然領悟。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他內心相信楚暮,就要一直相信,現場一片哄亂,人人自危,大安的險,就是別的人幸,這吳奎……恐怕是想做點什麼。
迅速環視現場,穆家主眼觀鼻,鼻觀心,靜默不語,杭老夫人在遠處和熟悉的商者說著什麼,並沒有聽到吳奎的話,自也不能回答,一時半刻,竟沒有回話的人。
再沉默下去,赤滿的氣焰就會更囂張。
謝庭月冷靜開口:「尊使此話何意?」
「連我這話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吳奎頓了頓,冷笑,「我看這回我算是白來了,我們的王怕是要失望了。」
謝庭月心裏咯噔一聲。
吳奎這話裏有殺意!
且那話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他們大安人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