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誰是目標
赤滿和大安數代交惡,不少仗打,休養生息過後必定捲土重來,歷史如此,已成慣例。此次使團一行不足百人,來到大安國都非但不低調收斂,反而更加囂張桀驁,殺氣凜冽。
謝庭月慢慢琢磨過味來。
邊關幹架,大安沒怕過,赤滿也沒怕過!
站在不一樣的立場,奉行不一樣的道德標準,大安人保家衛國,守衛疆土,自不會覺得錯,赤滿人為子民能吃的飽,穿的暖,拿命出來拚搶,人家也沒覺得錯!這次使團成行,根本不是為了低頭來的,也不是為了什麼邊關互市,小小福利,他們有更大的圖謀!
從最初踏入大安土地就丟了東西,惡劣態度劍指朝廷,到方才對待遊戲的態度,破壞規矩的交易提議……
以吳奎為首的這些人,根本沒一點誠意。麵對大安太子遇刺這樣的大事,仍然穩坐釣魚台,各種看笑話,這不是沒腦子,這是視死如歸的從容,他們一定做了些什麼,而且很大可能沒打算活著回去!
這就可怕了。
如果兩國交戰是必然會發生的事,那這些人的作用是什麼?
真有深不可測的圖謀,去懟誰不行,為什麼跟他一個小小商人較勁?
如果……有方法能改變戰爭局勢,讓大安更有利,他應該做什麼?
謝庭月心思不停轉動,用力思考。
他總感覺,對方和他說的話並非無的放矢,也許他在這個局裏,並不是可有可無不重要的人。他這裏,或許有對方想要的東西。
那為什麼不直接來,非要拐彎抹角?
謝庭月眼皮顫動,如他這樣的商者,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能讓對方記掛?
行商……商路……
在場可是有杭家這個傳奇,杭老夫人這樣的人物對方都沒興趣,赤滿還想怎樣?他或許是有幾分小聰明,抓住藍盈布的機會,穩穩起了勢,但成績比杭家差的遠了,按理得比杭家強上很多,才能入赤滿的眼。
等等,比杭家強——
謝庭月心中突然跳出一個名字,陶沐殊。
隴青復事件裏,由楚暮信息網查出的那個資料甚少的神秘人!
此人繼往開來,創造了很多歷史,商之一事尤為精通,成績斐然,本該名垂千古,卻被人有意隱藏。隴青復之所以針對他——楚暮猜測他同這位陶相貌許有些相似。
想到這一點,謝庭月突然無比堅定,如果赤滿有感興趣的商人,比杭家還值得關注,定是此人無疑!
太子還沒有確定的信息傳來,現場局勢不明,氣氛紛亂,穩住自己人當為緊要。
一切念頭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謝庭月袖裏指掐掌心,麵上不動聲色:「尊使太著急了。沒有足夠的耐心,就等不到最甜美的果實,先輩陶公曾教過我等,遇事一時慌亂沒關係,一時困頓也沒關係,隻要有耐心,看清楚腳下的路,就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他這話一邊為自己人的慌亂開脫,一邊不動聲色的拋出''陶''這個姓氏,如果對方感興趣是這個,不會沒反應。
果然,吳奎愣了一下。
愣完眼睛瞇起,緊緊盯著謝庭月,呼吸急促,明顯有些興奮。
謝庭月心裏就更有底了,微笑優雅,十分自信:「經不起事的,不是我們,怕是尊使你吧。你在害怕什麼?我大安諸才,你可看清楚了?」
沒看清楚就妄下定論,可是會輸的很慘喲。
吳奎激動完,突然哈哈大笑:「不愧是將區區布匹做的聲名遠播的謝二!不錯,我們赤滿不缺勤勞婦人,驍勇戰將,就缺會做生意的,舉國上下仰慕陶公久矣,可惜天妒英才,我等年輕,未能得幸一見,你可是徒弟?」
謝庭月心說當然不是,但話不能這麼說,還得捧著茶盞裝模作樣:「尊使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何必多問?」
「哈哈哈——好!」吳奎揮手,讓屬下隔出一個圈子,阻隔四方窺探視線與耳朵,看著謝庭月,雙目灼灼有光,「謝二聰慧,我便也不廢話了。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大安藏汙納垢,亂局處處,不能盡展所才,你是時候好好考慮以後的路了。」
這話幾乎是直白招攬——你跟了我們赤滿吧。
謝庭月怎會聽不出?吹了吹茶湯,婉言拒絕:「尊使這話好生可笑,我親在此,我夫在此,我國在此,豈敢背井離鄉,不管不顧?」
吳奎眉梢揚的高高:「話不能這麼說——到底還是年輕了,也罷,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