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月二十三未時末,當月瓊剛剛起身時,送嫁的隊伍終於抵達了王府。就聽府內的鞭炮震天響,剛係好一隻羅襪的月瓊呆呆地聽著鞭炮聲,心口「怦怦怦」地直跳。那人,回來了。
「公子,徐大夫回來了,我找他為公子瞧瞧吧。」洪喜邊給公子穿另一隻羅襪,邊問。
月瓊道:「不要了。徐大夫來又要喝苦死人的湯藥,我又沒病。」
洪泰立刻說:「公子您整宿的睡不著,這樣下去您的身子會垮的。還是讓徐大夫給瞧瞧吧。」
「不要。」月瓊態度堅決,「你們不許跟徐大夫說,也不要再去跟行公公要什麼助眠的玩意。府裏現在有了女主人,咱們能不引來麻煩就不要引來麻煩。越不被人知道越好。」
洪喜和洪泰應了一聲。
起身讓洪喜幫他穿好衣裳,月瓊想了想,說:「洪喜、洪泰,你們收拾好包袱,咱們隨時逃。」
「公子?!」
「洪泰,你去跟樺灼說,讓他也收拾好他跟安寶的包袱,萬一情況不好,咱們要時刻準備逃命。」
洪喜洪泰一臉驚愕,見公子臉色嚴肅,洪喜說了聲「是」,轉身去黎樺灼的青苑通知他們主仆二人。
「公子,公主真的那麼可怕嗎?」
月瓊歎息一聲,勉強笑道:「可不可怕我不清楚。但若公主真如樺灼說得那般,即便我是最不得寵的公子,往後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我的銀子雖然不多,但足夠咱們五人花一陣子。等出了府咱們再想辦法,保命要緊。」
洪泰的鼻子發酸:「公子,王爺不會讓公主胡來的。」
月瓊苦笑,隻說:「洪泰,你不懂。聽我的,收拾好包袱隨時準備走。」洪泰眼圈泛紅,點點頭,轉身去收拾他和洪喜的包袱。
幽幽歎了口氣,月瓊摸上自己的臉,指尖發顫。
大婚定在三日後,公主被暫時安置在不屬於四苑的「蘭苑」,離嚴刹的「鬆苑」隔了段距離,不算近。兩人新婚的主屋設在「秋苑」,在嚴刹鬆苑的正後方,是一處坐落在湖心處的別致院落,也是厲王府裏風景最美的院子。
嚴刹一回府,前來道喜的人就絡繹不絕地進入府中。公主長途奔波,在「蘭苑」歇息概不見客。嚴刹是厲王,不是誰都能見的,而且他的心情不好,任缶、李休和周公升則擔下了見客的重任。嚴萍忙得不可開交,四苑的公公嬤嬤們也是嚴陣以待。
當晚,嚴刹在府中設宴款待送嫁的一行人,席間趙公公去茅廁返回的路上被人攔了下來,約一刻鍾他才回到桌旁,眉眼帶笑。
快到子時,王府裏才漸漸安靜了下來。四苑的公子夫人們算不上王府的主子,所以皆沒有資格招待客人,全部在自己的院子裏待著。這讓月瓊很是鬆了一口氣,若大婚那天他也不必露麵就再好不過了。
躺在床上,月瓊還是睡不著。腦袋裏不再全是之前閃過的那些畫麵,而多了一些讓他心亂的事。月瓊在心底裏懷念島上的日子,雖然嚴刹的舉動讓他糊塗,經常的侍寢讓他難過,但那段日子卻是他過得最安心的日子。
洪喜洪泰已經睡了吧,燭火也熄了,床內很暗,月瓊睜著眼睛發呆。他要不要提前走?還是等到嚴刹放他出府或公主刁難他再走?可提前走他要如何走?府裏的守衛森嚴,他的身分又無法明著出府。怎樣能安全地把洪喜洪泰、樺灼安寶帶出府又不被嚴刹通緝?嚴刹娶了公主,怕也不會再困著他不放了吧。
煩啊煩啊,月瓊翻身閉上眼睛,睡著了就不煩了,可是他睡不著。眼睛脹得厲害,額角也「突突」地疼,可他就是睡不著。好懷念以前一挨床就睡著的日子,他睡不著的時間似乎越來越長了,昨日他隻睡了兩個時辰。
「唰」
身後的床帳突然被人掀開。月瓊睜開眼,以為是洪喜或洪泰,他轉過身去。「啊!」驚呼被堵在嘴裏,月瓊嚇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粗糙的大掌捂著他的嘴,小山一樣的人放下床帳坐在了床邊。月瓊咽咽唾沫,對方知道他看清自己是誰了,放開手。
「將軍?」月瓊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顫。山罩下,嘴被人粗暴地啃咬,舌闖入他的嘴內肆虐,臉被鬍子紮得生疼,當月瓊以為自己會被對方「折磨」時,對方突然放開了他。
嚴刹喘著粗氣脫鞋、脫衣、脫褲,月瓊也在喘著,躺在那裏愣愣地看著他,耳邊是自己「怦怦怦」的心跳聲。脫得隻剩下一條褻褲的人推推他,月瓊往床裏躺了躺,讓出大半的位置。嚴刹大方地進了月瓊的被窩,右手一提,月瓊趴在了他的身上。
「將軍?」他,為什麼會來這裏?他怎麼過來的?有人看到嗎?月瓊的腦子裏亂亂的,亂得他發暈。嚴刹扯掉了他的衣裳。
「睡覺。」將軍粗聲下令,月瓊幹澀的眼睛眨了眨,合上。粗糙的大手在他的身上遊移,月瓊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不一會他的意識就開始模糊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躺在嚴刹臂彎裏的月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嚴刹長長舒了口氣,閉上眼睛。
這一覺月瓊睡得是昏天黑地,壓根不知道嚴刹是何時離開的。當他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更誇張的是他的口水把枕頭弄濕了一大塊。他一醒來,守在床邊的洪喜洪泰簡直是喜極而泣,為公子終於能安穩地睡覺而激動。
月瓊赧然地擦擦嘴角,他怎麼就這麼睡著了呢?太,太丟人了。瞟一眼洪喜洪泰,見他們神色正常,他暗暗鬆了口氣,該是沒有人發現那人來過吧。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麼滋味,月瓊也沒有去深思,他紅著臉穿衣下床,洗漱用飯,難道說那顆「荔枝」終於發揮功效了?
吃了中飯,黎樺灼和安寶來了,帶了月瓊愛吃的湯包。王爺大婚,府裏沒人注意他們,黎樺灼趁亂派安寶出去買了湯包,還買了豆腐丸子,可把月瓊樂壞了。終於正常地睡了一覺,又有好吃的,月瓊讓洪喜拿出所剩不多的好茶,招呼大家一起吃。
「月瓊,你終於能睡了,我也能睡好了。」吃了一會,黎樺灼開口,「你多吃點,趕緊把少掉的肉補回來。」
月瓊笑咪咪地吃著湯包,回道:「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的,身上都是肉,這下正好去點油。」
「你身上還有油嗎?」黎樺灼上下打量一番,對洪喜道,「洪喜,趕緊做點好吃的給你家公子補補。」
「我燉著雞湯呢。」洪喜笑著說。公子能睡覺了,他和洪泰比什麼都高興。
月瓊哼哼兩聲,沒有說話,臉上飄過兩朵不正常的紅雲。他總不能跟他們說嚴刹一來他就睡著了吧,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事太蹊蹺。巧合,一定是巧合,是那顆「仙丹」終於起了功效。
躲在自己安靜的林苑跟黎樺灼閑聊了一個下午,月瓊在屋裏練了練基本功,沒有跳舞。府裏最近來了好多人,他還是小心些的好。吃了晚飯,洪喜給公子燒了熱水,讓公子洗洗身解乏,興許晚上能睡得更香。
前陣子因為睡不好,月瓊沒怎麼淨身。洪喜這麼一說,他也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不過沐浴的時候洪喜洪泰不能幫他,月瓊花了近一個時辰才算洗幹淨。換了新的羊腸,月瓊等頭髮幹了上床睡覺。
洪泰吹熄了燭火,放下床帳,月瓊瞪著眼睛盯著床頂,怎麼又沒有睡意了?可能是早上起得太晚了。甩甩頭,把今晚那人是不是還會來的猜測甩出去,月瓊閉上眼。睡覺!那個熱水澡似乎還真有點用,心裏一直念著「睡覺睡覺」,月瓊還真來了瞌睡。不知用了多久的功夫,月瓊的意識終於開始迷迷糊糊,床帳掀開,一人上了床,他頓時醒了。
來人還是把自己脫得僅剩了一條褻褲,推推月瓊。在月瓊貼著床壁了,他鑽進月瓊的被窩,把人的衣裳扒光,一抓,一提,摟在自己的懷裏,然後拿鬍子紮了月瓊的臉一通。放開嘴唇發腫的人,嚴刹似是舒服地喘了口氣。趴在嚴刹的身上,全身赤裸的月瓊咽咽唾沫,心又跳得他有點難受了。
摸著月瓊胸前的一根根骨頭,嚴刹的眉頭緊皺。「府裏有克扣你的口糧?」
啊?月瓊搖頭,沒有吧,他今天還喝雞湯了呢。
「那你怎麼瘦了這麼多?」質問。
「有嗎?我沒覺著啊。」不想這人知道他睡不著。
嚴刹的大手摸了半天月瓊的胸骨,然後一路摸到了他的屁股,月瓊抖了抖。粗糙的大手在他的屁股上來回撫摸,越摸手勁越重。
「將軍。」月瓊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啞。忽然身邊的人一個翻身伏在他的上方。月瓊咽咽唾沫。黑影罩下,仍火辣的唇又被咬上了。嚴刹好像餓了多日的狼,鼻息粗重,撫摸月瓊的手越來越急躁。
「唔嗯……」
月瓊的左手推在嚴刹的胸前,不過那點力道可以忽略不計。體內的羊腸被抽了出去,一個堅硬炙熱的東西頂住了他。
嚴刹一直吻著他,月瓊無法出聲求饒。堅硬的東西闖了進來,月瓊的左手握住嚴刹的肩,低吟。心快跳出來了,扣著他腰的手是那樣地用力,闖入的堅硬好似要把他刺穿。黑暗中,那雙綠色的眼睛一直在凝視著,月瓊閉上眼,不敢看,越看他越心慌。
「唔!」
嚴刹突然用力一頂,月瓊叫了出來,想到可能會讓洪喜洪泰聽見,他捂住嘴。
「唔!唔!」
月瓊的眼裏是求饒,這人是故意的嗎?嚴刹也許是故意的。他兩手扣著月瓊的腰,腰部的律動漸漸失控。並不大的床發出了響聲,月瓊害怕極了,怕引來洪喜洪泰,左手死死捂住嘴。
而嚴刹卻很惡劣,他拉開月瓊的手,動作不僅沒有慢下來,反而有加快的勢頭。月瓊起初還能咬著唇堅持,可到後麵他就完全被嚴刹帶給他的狂潮給淹沒了。害怕和激情快要逼瘋了他,山罩下,把他的尖叫吞進了嘴裏。體內感覺到一股熱流,月瓊唯一能做的就是喘氣。唇上的嘴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吻他的嘴角,他的下巴。體內已經發洩的炙熱還在緩緩地抽動,月瓊的胯間濕潤一片。
糟糕了,洪喜洪泰一定聽見了,被褥也髒了,洪喜洪泰看見了他更解釋不清。糟糕了,糟糕了。
「啊!」
胸口被咬了一口,雖然不疼,不過把月瓊的魂拉了回來。
「這個時候你還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嚴刹有些不悅,重重地啃咬月瓊的脖子。月瓊躲開:「洪喜洪泰,聽到了。」即使是自己最親近的兩位侍從,他也不想他們知道嚴刹來過。
「他們聞了迷煙。」
嚴刹沒有退出的意思,繼續在月瓊的體內律動,軟下去的分身有了堅硬的跡象。
迷煙?月瓊頓時鬆了口氣,不過又皺皺眉,這人怎麼能用迷煙,萬一傷了洪喜洪泰怎麼辦?還有,這人為何要來?他以前都沒有半夜來過。還有,「嘶!」大眼泛出淚水,嚴刹咬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