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他做得還是很好的,裴鬱寧笑笑,繼續低頭去親她,就算她有些不耐煩,到最後還是要乖乖和他一起。
從前必須忍著的時候,他還有些自製力,現在她回來他身邊,他反而沒辦法控製自己,總想和她親密的黏在一起,最好變成一個人,一時一刻都不再分開。
這個模樣的自己,他覺得很好,再好不過。
「你煩不煩!」等再次被放開的時候,顏書語終於沒了耐心,神情煩躁的把他往外推。
就算初秋天氣涼爽了一些,但他這麼親密的黏著她,還是讓人又熱又心煩,他就不能放她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待上一會兒?
裴鬱寧笑著攔下她雙手,將人反困在懷裏,繼續吃他的糖,「心靜自然涼,妳安靜一些,別拒絕我,心情會好很多。」
「你簡直快煩死我了!」顏書語神情有些暴躁,負氣甩手想要給他一巴掌,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但凡裴鬱寧認真一點,她就沒反抗的機會,嫁個身強體壯的武將就是這麼讓人心煩。
將她的心煩暴躁看在眼裏,他不再說話,隻沉默著用行動去斷絕她的胡思亂想,於是,顏書語又被迫做回了他的糖,由著他又含又舔,汲取甜味。
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她後悔嫁他嫁得太早,早知道應該等到他七老八十才允嫁的。
妳就是蠢,她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黑著臉任他親吻擺弄,隻等她有精神之後再去算帳。
看著專心致誌做「正事」的裴鬱寧,她甩過去一個冷眼,最好他一直這麼硬氣,不然她總要扒他一層皮還債的。
某一瞬間,裴鬱寧心裏有些發毛,不過這感覺太細微,他眼前的糖又太甜,被美色迷惑了的人於是再度沉浸在甜味裏,失去了警覺。
隻能說,美色誤人,古人誠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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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軍入城那天,整個望京城都轟動起來,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全都朝著永定門附近而去,隻等著一睹那凱旋而歸的邊軍風采。
當然,更重要的是看那些傳聞中的優秀將領以及最出色的那位將星。
可以說,這一天的望京城,無論男女老少,眼睛裏都隻有那些得勝回朝的男人們,他們的歡呼雀躍與崇拜敬慕,隻給他們。
裴鬱寧率軍從永定門入城,沿著貫穿內外城的那條大道逐漸行至內城鍾鼓樓處。
作為內城與皇城交界處的重要建築,碧藍天光下,鍾鼓樓琉璃淨瓦,屋角飛翹。
華美典雅的寶頂之下,金碧輝煌的禦輦停駐,永德帝負手而立,率領朝廷文武百官與重臣勛貴靜待大軍歸來。
湛藍天幕下,金色陽光灑落,大軍在鍾鼓樓前停下,裴鬱寧下馬行禮,身後兵甲之聲連成一片,諸人盡皆半跪叩首。
陽光中,所有甲冑熠熠閃光,樓上眾人望著下麵的盛景,心潮湧動。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雄壯威武之聲中,永德帝嘴角含笑,氣勢大盛,「諸位請起。」
下麵西北軍盡數而起,隻留前方一人半跪的身影,裴鬱寧手托龍鱗虎符,沉聲覆命,「得陛下賞識,臣傾力效國,終不負陛下所托!」
永德帝神情微變,其餘人卻不覺,看著那塊被托舉在掌心上的小小虎符,他心中嘆息,但更多的還是鬆了一口氣。
少年好友,同路之人,容之果然還是容之。
他心中雖百感交集,卻不露半分,隻是眼神更和暖了些,「朕的將星,朕的西北軍,果然沒讓朕失望!」
「大勝,慶歸!」
帝王這句話一出,城樓上下無數人高聲重複,一時間,整個望京似乎都被這熱情震顫得鮮活了許多。
城樓迎人之後,永德帝帶著諸多勛貴朝臣同西北軍將領們彙合,一同去往內城皇宮。
慶功宴早已備下,隻等著主角們歸來。
晚上的慶功宴之前,是朝堂封賞,陳昑這次可謂是大肆封賞,登基以來最爽快大方的一次,但凡有功之人,無論內外,盡皆得賞。
作為功勞最大的大功臣,裴鬱寧被放到了最後,帝王封賞之前,他遞還龍鱗虎符,縱然帝王幾次推託,但他仍舊矢誌不移。
「朕的意思,是封容之為我朝一品驃騎大將軍,」陳昑笑意明朗,眼神柔和,「朕從前說過要壓一壓你的功勞,如今,諸功並賞,給這個封賞不為過吧?」
帝王雖說是在詢問,但顯見心意已決,並不需要其他人同意,這個時候,除了點頭應是,出聲稱讚或附和帝王英明,實在不需要任何唱反調的聲音。
於是,封賞就此定下,不過,永德帝顯然還有些意猶未盡,「驃騎大將軍是封賞你的功勞,是你應得的,但你現在交還龍鱗虎符,則是另一項功勞,一時間,朕還真沒想好怎麼封賞你。」他看著下麵的好友與心腹重臣,笑容揶揄,「容之,不如你自己想想,隻要你敢說,朕就敢應。」
熟知永德帝脾性的人知道這位帝王又開始了他的「任性」,有人無奈,有人羨慕,也有人嫉妒不忿,但種種情緒,對於那位新鮮出爐的驃騎大將軍並無絲毫影響。
裴鬱寧看著上座的帝王,語調沉靜,「謝陛下恩德,臣隻想為內子請封。」
陳昑緩緩一笑,在眾臣各色複雜的眼神中,點頭應允,「好,朕應了。」
於是,顏書語在赴宮中夜宴前,商會館裏迎來了帝王封賞的旨意。
除了清平縣主、神威侯夫人、驃騎大將軍夫人之外,她又多了一個榮國夫人的封號。
榮,取裴鬱寧戰功赫赫之意。
聽完帝王使臣宣旨,她沉默領旨,還是旁邊軍師見機行事,笑著送走了使臣,她這才沒在人前失禮。
「主母?」軍師有些意外,他不覺得這封賞能讓自家主母失態,畢竟她現在看起來也不是特別高興。
顏書語朝他笑笑,進了商會館,「晚上要入宮,我去準備一下。」
軍師雖不解,但還是點了頭,隻目送著人走遠。
對顏書語而言,這些加諸她身的榮耀她並不多麼看重,裴鬱寧能給她請封下榮國夫人,想來是同陳昑做了什麼交易。
她想來想去,除了那塊龍鱗虎符,其他都不足以換來這份榮耀。
想起現在還在宮中的人,她輕嘆一口氣,沉默著入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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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禁苑裏,臨水涼亭,一雙好友對坐。
「我說你,著什麼急?人一會兒就來了,你看你像什麼樣子!」陳昑飲一口美酒,拍拍身邊人的肩膀,語帶調侃。
裴鬱寧看一眼年紀越大性子越不著調的帝王,神色平靜,「她最近身子不舒服,我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