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今生番外1

炎夏過後,是微微涼爽的初秋,晴空碧雲下,裴鬱寧帶著顏書語踏上了返回望京的旅途。

西北軍大勝的消息早已傳進望京許久,熱鬧喧囂的慶祝氛圍也持續了很久,在新婚兩個月之後,他帶著千餘名專門挑選出來的邊軍精英回京覆命,既是彰顯大雍國威,也是大勝之後班師回朝接受封賞。

雖說從望京而來的官員早已一批接著一批,專門為處理大勝後續事宜而來,但真論封賞與嘉獎,永德帝倒是一直壓著未發,隻等邊軍入京時再大肆封賞。

是以,無論是西北還是望京,到處都洋溢著歡快的氛圍。

驕陽似火的盛夏,無論是趕路還是封賞飲宴都並不適宜,因此這入京的行程在緊趕慢拖之下推遲到了初秋。

晴爽秋日中,大軍啟程去往望京,顏書語也跟在裴鬱寧身邊一起再次入京。

時隔幾年後,她將再次回到故地,這次卻比從前平靜坦然得多,相較於她的平靜,裴鬱寧反而更像是將回望京當做出門遊玩一般,全程都悠閑愜意得很。

在中途停歇休憩的樹林裏,他頗有閑情逸致的打了幾隻山雞與野兔,送到她麵前邀功請賞,「這時候的野物不錯,正好拿來給妳換換胃口。」

顏書語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聽到他的聲音抬了下眼,一瞬之後繼續闔眼休息。

雖說他們趕路並不急,但總歸不如在家裏自在,她難免有些累,昨天他沒忍住又折騰了她兩次,她現在又懶又乏,很不想搭理他。

裴鬱寧笑笑,將獵物交給親隨處理,自己上了馬車哄人。

她不見得是生氣,但不想理他的時候明顯是心裏不痛快,他也知道自己昨晚有些過分,但憋了太久,他如今二十七歲,能忍到現在還沒出問題也是天佑。

其他的他覺得可以談可以忍,但這件事上再讓他忍下去就有些太不人道了,這點她總得體諒。

「昨晚是我不對,下次我會注意。」他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道歉。

雖然嘴上在道歉,但他的眼睛裏卻全然是舒心笑意,比起從前,他現在的模樣太過輕鬆愉悅,顏書語聽了那句話也隻當耳旁風,男人的鬼話,有時候是一句都不能信。

裴鬱寧將她抱到懷裏,換了個舒適的姿勢,揉了揉她臉頰,「累的話我抱著妳睡一會兒?」

顏書語輕哼一聲,尋了個自己覺得最舒服的姿勢,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大概是秋高氣爽的關係,她比夏天貪睡得多,這會兒確實有些睏意,於是裴鬱寧的好意她沒拒絕,直接閉眼睡過去。

對她而言,睡覺可比吃飯重要多了。

見人氣息逐漸舒緩平穩,裴鬱寧笑了笑,在她髮間親了一下,抱著人安坐不動。

外麵親隨傳話時,他抬手打了兩個手勢,人立刻安靜的退開,留給他們一片安靜。

於是,隻有兩人的馬車裏,光線昏暗,他抱著人,神態悠閑,眉目舒緩,再安心不過。

他此生最重要的一切已在懷中,再沒有什麼能讓他放手。

藍天白雲之下,車隊行路漫漫,中間轉了水路由運兵船護送到達金桐的運河碼頭之後,提前待命的兵部官員同陳昑派來的欽差迎上了他們一行人。

顏書語隻同人見了一麵,就繼續待在馬車裏休息養神,不知道什麼緣故,她這次出門比以往累了許多,總有些提不起精神。

裴鬱寧憂心她,路上找了不少大夫,但每個人都說是太累了,養養就好,其他也說不出什麼,因此這幾日他情緒不免有些焦躁,急著入京找禦醫或者更好的大夫給她診脈。

顏書語自己除了有些累,其他沒什麼感覺,但她的辯解在裴鬱寧麵前沒什麼用,尤其是知道他回來之前她曾經昏過一次之後,臉色更是沉得嚇人。

很快,那些謙卑恭敬的官員在他的冷臉下,神色訕訕然的將人禮送出門,同再度啟程的車隊一起朝著望京而去。

他們在這裏,主要是為了提前打點好一切,以便軍隊入城時權貴百姓們看到的是西北軍最好的一麵,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那位陛下。

隻有得了陛下歡心,他們才能論功行賞,所有人都再清楚不過。

不過,麵前這位功勛卓著的神威侯,率領西北軍大勝的青年將軍,也是他們巴結討好的對象。

誰都知道,這次回來純粹就是為了論功行賞,以陛下對這位的看重,功勞隻重不輕,提前結下些善緣也是好的,隻不過,這位威名在外的殺將氣勢有些駭人,尤其是沉下臉色時,更是讓人覺得森冷刺骨難以接近。

難怪年紀這麼大了才娶親,要是他們,麵對這麼個殺星也不敢嫁。

想起這位青年將軍威名之外的那點兒傳聞,前來迎接打點的官員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均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點心照不宣的默契與揶揄。

他們的默契與揶揄沒人在意,裴鬱寧上了馬車就將人抱進懷裏仔細查看,見她麵色紅潤沒有不妥之後,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摸了摸她額頭,沒發熱也沒出冷汗,還算正常,不過不能掉以輕心,「等入京我找禦醫和傅大夫幫妳仔細看看。」

「就是累了些,我真沒什麼事。」顏書語重複了一遍以往的說辭,果不其然,換來他不贊同的眼神。

「這件事聽我的。」他一錘定音,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顏書語無奈,隻得點頭應允,「好吧,聽你的。」

「妳乖巧聽話一些多好。」大概是她的溫順讓他很滿意,裴鬱寧臉上總算多了些笑意,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顏書語心裏不以為然,卻沒出聲反駁他,難得裴鬱寧心情好,她作為受益者,隨他去最好,更何況他這次大勝入京,封賞在即,辛苦奔波了那麼多年,讓他多開心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不過,很快她的縱容在他逐漸越界的動作裏成了笑話,顏書語攔住裴鬱寧的手,神情不善的瞪著他,「你能不能老實點兒?」

裴鬱寧挑眉一笑,很有些任性肆意的味道,「不能。」

她的拒絕與反抗於他而言隻是額外的趣味,很快,顏書語被迫窩在他懷裏,承受他經久不息的熱情。

還算他有理智,沒做得太過分,等她渾身癱軟無力的閉著眼喘息時,他輕笑了一聲,「真想吃掉妳。」

這句話他說得又低又啞,顏書語聽到時下手狠掐了他一把,結果對方卻不為所動,她心裏有些氣他胡鬧,隻閉眼不理他。

裴鬱寧理好她淩亂的衣裳,繼續黏在她身邊,於他而言,現在就像是嘴裏含了一顆糖,隨時都是甜的。

糖就在嘴裏,他當然要時時刻刻舔上幾口,這才能確認現在她就在這裏,再不會和他分開。

如果不是怕她生氣,他是真想要做到底的。

其實她很少生氣,氣起來的模樣也不嚇人,說起來,她其實很少發脾氣,最多也就是悶在心裏不理人而已,但他偏偏受不了她冷著他,所以,自然要退一步,踩著她的底線拿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