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自己的碗筷,留了句:“自己的碗自己的洗。”就躲進了廚房。
齊昊雍放下筷子,盯著她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明所以。
她刷完碗出來,沒看見人,隻有桌子上的半碗麵,她知道這人嘴刁的厲害,也沒多想,倒了麵,將碗刷幹淨。
走出來經過臥室,聽見嘔吐的聲音,那種很痛苦、很可怕的嘔吐。
她慌亂地推開臥室的門,衝進洗手間,看見齊昊雍扒在馬桶上吐得翻天覆地。他的臉鐵青,嘴唇沒有一絲顏色。
他見她進來,沒說話,隻是擺擺手,象征自己沒事。
她回臥室,給他倒了杯水,遞給他:“喝口水,漱漱口吧。”
他無睱顧及,持續地幹嘔,身子不斷地痙攣。
良久,他接過她遞過來的水,喝了半口,不知引發了哪根神經,又開始吐。胃早已吐空了,隻吐出一些粘液。
她用力扶住他,用手拍他的背,“不然咱們去醫院吧。”這樣的齊昊雍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她讓他弄的,有些慌了。
“沒事。”他推開她,聲音沙啞,音質平穩,仿佛剛剛吐過的人不是他。“你先出去,我歇一會就好。”他強硬地下著逐客令。
得,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沒來由地,寧海靜也怒了:“隨便。”推開門,砰的一聲關上門,出去了。
出了衛生間寧海靜就後悔了,她盯著衛生間禁閉的門,懊惱自己為什麼跟他置氣。
他是什麼樣的人,他一向就是要強的,這麼狼狽的一麵怎麼可能讓她看看。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他打開門,就見到如門神般,堵在門口的寧海靜。
她沒走,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驚訝,伸手拍拍她的臉:“放心,我沒事。”她的擔憂都寫在臉上了。
“沒事最好。”她咬牙切齒,嘴硬的說,不理他轉身離開臥室。
幹嘛為他擔心,真是犯賤,明明告訴自己他的事,他這個人,她都不在意了。
三個月一過,馬上離開,再也不見。
那幹嘛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擔心的要命。
不要管,不擔心!
她拖著地板,細細反省著自己,生怕自己下一秒管不住自己,闖進臥室讓他去醫院。
此刻,齊昊雍洗了澡,換了衣服,躺在床上,聽著臥室外麵細碎的聲響,猜想著她此刻做著什麼,擦地吧,他想,她一向如此,心情不好時樂此不疲地幹著同一件事。
地拖了一遍又一遍,也累了,也不胡思亂想了,她小心翼翼地推開臥室的門,見他躺在床的一側,已然熟睡,昏暗的台燈下,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床頭櫃上擺著藥,她拿起借著燈光打量,瓶子上沒有說明書,她氣餒的放下,瞪了他一眼,這人,真是。
涉及到他的隱私,他總是藏的滴水不漏。
“你想問什麼?”不知何時他已經醒了,或是根本沒睡,她想。
他的音調平和,聽不出喜怒,她咬了咬牙,“我什麼都不想問,我不好奇。”說著往浴室走去:“我去洗澡。”
“小海。”他喚她,聲音終於有了些起伏,說出的話卻讓她哭笑不得:“別拿身體出氣。”
他倒是記得她曾經跟他生氣,在浴缸裏泡了三個小時。
“謝謝提醒。”她怒極反笑,柔柔地接口。
難受死你算了,她憤恨地想。
“我一個月前,胃出血……”他在她快要進浴室前坐起來開口,終於還是妥協地告訴她,見她回身,他扯動嘴角笑了笑:“嚴重胃潰瘍導致出血,胃切去了三分之一,嗯,有時吃的不太對,就會這樣。”他指他吐的事情。
“那你還喝酒。”她指他的罪證。
他莞爾:“是啊,我還喝酒了,不是你麵的問題。”他眼眸終於露出笑意。
寧海靜翻了翻白眼,聽他喚:“小海,過來。”
“不。我洗澡。”她不理他,安心地去洗澡了。
他搖了搖頭,知道她不氣了,他明白她是在意的,那其實比什麼都重要。
那是幸福的,如她溫柔地對他示愛時一般,幸福的想要此刻停下來。
重新躺下,疲倦感一陣陣襲來,他閉上眼,穩穩地睡去。
夢裏是她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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