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等酒杯裏的冰塊都融成很小的形狀,浸泡在冰水中搖晃的時候,他才再次小聲開口。

“你……一直在觀察我們所有人嗎?”

即使聽聞了這類天快要塌下來的噩耗,也依舊沒什麽太激烈的情緒,很快梳理起那些會被怒火輕而易舉掩蓋的線索。

他的邏輯非常有條理,措辭也選擇了最能讓人接受的類型,甚至能輕鬆地引導混亂中的自己也意識到事件的違和之處,一步一步地鋪墊,最後才說出如果放在一段話的開篇絕對不會被人采納的荒唐假設。

是因為真實性格本來就嚴謹而平緩,還是因為……他根本不在乎欺騙和背叛呢。

可泉鯉生還是他認知中的那樣幹淨又無害,因為喝了一點酒,臉上難免有些紅撲撲的。

“因為我是個小說家嘛。”他說。

“不管什麽題材,對任何超出人物性格設定外的細枝末節保持警惕,得這樣做才行。”

***

這件事其實不難查,尤其是泉鯉生「上輩子」就是個專業幹這個的。

偽裝成另外一個人這種對他而言早就習以為常的事,甚至不用考慮是異能還是咒術,普通人也能做到這一點——這可是貝爾摩德的拿手好戲。

既然會被作為責任方牽連,那他當然也有權限去調查公司的所有運營情況,隻要把與之有經濟牽連的公司或是組織全部扒個一幹二淨,多少能有新的線索吧。

結果也不外乎兩種。

一是渡邊真的因為感情這種東西變成了另外的性格。

二是他目前的推測沒錯,這的確不是渡邊——這種可能後果的嚴重性遠超第一種,真正的渡邊哪兒去了還是未知數。

他沒告訴石田的是,那種離譜的事情是有可能發生的,因為自己現在正被人盯上呢。

從動機上來講完全說得通,欠下了那麽大的數額,除非自己突然躋身為日本第一作家狂攬版稅,否則絕對還不清,自然沒有能支付給伏黑甚爾的那一份。

那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但同時不能完全否認掉第一種可能,因為鯉生還不知道「感情」這種變量會給人帶來多大的變化,尤其這還不是潛移默化的改變。

如果連石田都沒反應過來的話,簡直像是基因突變,一個人的性格和作風全部都被改掉了。

「感情」有這麽猛烈的威力嗎?

鯉生一邊思考著一邊往外走,還有功夫順便做一下「老本行」,把房間裏的杯子也帶了出去。

在離開酒吧的時候酒保小哥還朝鯉生喊:“加油啊,鯉生,盡快從失戀的陰霾裏走出來!不行的話來店裏讓老板給你介紹暖心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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