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他說得散漫,惠卻能聽出話裏的認真,甚爾鮮少用這種認真的態度讓他做什麽事,大多時候都是不著調的調侃。
當他這樣說的時候,一般是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大事發生了吧。
伏黑惠沒有反駁什麽,和鯉生打了招呼之後回去了側臥。
伏黑甚爾看著他關上門後才走出門外,被禪院研一帶著去樓道的拐角談話了。
對這種平穩中略顯混亂的局麵感到奇怪,鯉生也走到門口,然後他也愣住了。
“五條悟……?”
鯉生當然見過長大後的五條悟,是個讓預言師痛哭流涕的惡霸,似乎沒有小時候那麽傲慢,但是還是有些孩子氣。
隻是他不明白五條悟是怎麽找上門來的。
看見泉鯉生之後,五條悟先是一怔,然後摘下了他的墨鏡,那雙蒼藍色的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閃爍著澄亮的光。
他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那股喜悅來得毫無緣由。
無數個被暴雨籠罩的夢境無法觸及而產生的煩躁被一掃而空,從小就覺得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但找不到緣由,自己會去小笠原群島旅遊的事也很莫名其妙。
那座刻滿了「OSAMU」的灰塔一直在那裏,不管五條悟後來去多少次,甚至帶著自己的同學一起重遊也沒用,那種奇怪的違和感無法消散。
有什麽存在被消除了,沒人知道,連他自己也想不起來。
夏油傑說他是不是太怕寂寞了,家入硝子說沒看出來五條居然是這樣的人。
一定有原因,不然他不會討厭下雨天,也不會本能的抗拒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睡眠。
灰塔的「OSAMU」是病死的天宮治生前的掙紮,島上所有人都這麽說,但五條悟還是覺得他們隻是忘記了。
就和自己一樣,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過,隻是他忘記了。
這種遺忘再搭配上五條悟要強的性格就變得非常災難。
他在全世界的各個角落都能看見一些影子,在每個陌生人的臉上找到會讓自己出神的某個五官,然後試著拚湊出完整的臉。
五條悟不認識那張隨著時間的遷移而不斷變化的臉,或許那本來就是一種錯覺和恍惚。
所以在偶然間看見了那篇被稱為成年人童話的《Ref:rain》後,五條悟在座位上大叫一聲,立刻翹課找到了出版社的編輯。
這人他恰好知道,厭惡禪院的禪院從江戶開始一隻手就數得過來,近代還一起蹦出來兩個,這個編輯就是其中之一。
“我要找到《Ref:rain》的作者。”五條悟分不清自己的語氣是威脅還是命令。
又或是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請求。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叫泉鯉生的普通人在見到他之後準確叫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