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鬆田陣平也想起來了,“沒錯,當時他完全不像是能開槍的狀態,手都在抖吧,這樣還能在擊斃離零那麽近的犯人……有點厲害啊。”
“現在不是感歎厲害的時候啦,陣平。”萩原歎氣,“我們兩個早就習慣了亂來,所以無所謂。班長和諸伏調整得很快,就隻剩下這兩個人。”
“煩死了煩死了,又不是小孩子。一個說「多謝啦兄弟」,另一個說「你這是什麽態度啊,給我土下座恭敬地道謝,然後從此對我言聽計從啊金發混蛋」——就不能這樣嗎?”
萩原研二:“……快收收你的醜陋,陣平,即使作為朋友我也快看不下去了。”
鬆田陣平“哼”了一聲,又想起什麽:“不過,明天不是文化節嗎?零和早乙女都沒有請假吧,好不容易有鬼佬管不到的一天,幹脆把他倆抓起來,然後一個說「多謝啦兄弟」,另一個——”
“後麵那些糟糕的東西就不用重複了!”萩原研二忍不住喊道。
不過文化節的確是一個把事情解決的好機會,他們在警校的時間隻有半年,還伴隨著非常繁重的訓練和學科,除了周末外,能空出來的時間其實不多。
如果留著疙瘩,大家都會覺得十分遺憾的。
稍微一合計,兩人轉頭就去找上了其他兩個人,決定了當天的行動計劃。
***
作為最沉默的當事人,早乙女天禮在這段時間一直在梳理情緒。
倒不是被誤會的應激啊,早年的心理創傷啊之類的東西,天禮在研究的內容簡單概括的話就是:《論事件和人物心境轉折的合理嵌合與發展》。
可以說是寬政大文學係的每周必修小論文了,時隔這麽多年重新撿起來還挺新奇。
開槍的時候心頭湧現的難受是真實的,天禮抓住了那瞬間的心態,將其當作了自己研究的重點。
費爾曼的死亡對早乙女天禮這個個體而言不痛不癢,他是死於十幾年前的爆炸,還是死於基安蒂的狙擊,又或是被自己殺死,沒有區別。
遲疑的理由早在現場就清楚了。
出手的風險就是暴露,在天禮剛剛意識到琴酒態度的當下,他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因為暴露引起的任務失敗。
即使失敗了其實也不會有生命方麵的危險,早乙女天禮這麽多年在組織裏的作用非常明顯,隻要不是背叛這類的大問題,無論如何朗姆都會留他一條命。
可這是天禮在十八歲當天背著琴酒接下的任務。
他違背了琴酒的意誌,最後得到一個並不美好的結果——既不聽話,又沒用——琴酒不需要這樣的人。
這是他遲疑的根本原因。
而開槍時候的顫抖就很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