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身上或多或少帶上了傷,而從街頭混跡出來的男人自然比尋常的歹徒更凶惡,他的實戰經驗遠不是在和平環境中訓練出來的人能比的。
更何況他們想的是製服,可費爾曼已經瘋了,他隻想要殺人,不為任何目的,隻是想帶人一起墜入地獄。
天禮想要讓他們退回來。
即使放著不管,基安蒂也會狙擊他,就算把他從這裏放走,目前還沒露過麵的琴酒也會追上奪走他的性命,你們沒有必要擋在那裏。
可他不能出聲,他不能確認費爾曼是否還記得自己。
瘋狂伴仇恨而生,仇恨因瘋狂而漲,這永遠兩種最不可控的情緒。
而且隻要他們五個有任何一個喊出自己的名字,費爾曼也能立刻反應過來,但凡他隨便說些什麽,那自己的暴露也隻是時間問題。
早乙女天禮不能去賭任何可能。
就在他猶豫期間,費爾曼一個側身拽過了降穀零,他的嘴角像是裂開了一樣,揚出了猙獰的弧度,手裏的帽簷揮起,白色閃光晃過,拉出令人心驚膽戰的刀光。
基安蒂仍然沒有動作!
「別動,呆在這裏,你隻能呆在這裏。」
「你不是會冒險的性格。」
「還是說你想讓琴酒失望嗎?在他表現出不在意態度的現在?」
「降穀零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同學,還很煩人,就算死了也沒多大關係吧。」
胃攪動著想吐,腦子裏的聲音還在亂響,身體完全不受控製。
——槍聲響起了。
仿佛閃電劈開天際的一瞬,刹那的永恆,完全靜止的時間。
然後,世界的一切又從凝滯開始重新運轉。
早乙女天禮什麽也看不見,他的視野中隻有眉心出現血洞的費爾曼。
對方在死前終於看清了自己的臉,不出意外地露出了怨毒的神情,隱沒在本來就扭曲猙獰的麵容裏,無從分辨。
自己的五位同期愣神看了過來,幾乎感受到刀片寒意的降穀零嘴唇翕動,開口幾次都沒能說出話來。
早乙女天禮能感受到自己握著槍的手在不斷顫抖。
與之相對的,則是平靜到詭譎的聲音。
“請你離我的朋友遠一點。”他聽見自己說。
***
【我在發抖。
準星對上對麵那個男人的眉心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突兀地出現了琴酒冰冷的眼神。
「不要抖,不要怕,這裏隻會有一具屍體,不是他就是你。」
是啊,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開槍對我來說就像是早晨起來對琴酒說早上好一樣。雖然並不是總有機會,但的確是根本不用遲疑的小事。
可為什麽,我的手會顫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