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他們彙合後,伊森·本堂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布爾奇和他一直盯著的CIA探員私下碰麵了。雙方似乎說了些什麽,隨後起了爭執,CIA的人想要把他帶走,布爾奇逃逸。

伊森·本堂選擇在暗中將人擊斃,行動的理由是:不能讓組織成員落到CIA手裏,哪怕他可能就是CIA派來的臥底。

“嗯,然後呢?”天禮問。

“布爾奇的搭檔一直和我一起行動……他很偏激,認為我的行為含有私心,將這件事報告給了琴酒。”伊森·本堂鎮定說,“那是三天前的事,算算時間,琴酒恐怕也到日本了。”

聽到那個名字的天禮依舊沒什麽表情,將之前的話又說了一遍:“嗯,然後呢?”

“我知道你和琴酒是一直是「搭檔」,也知道你們的作風,隻是疑似叛徒的人也會被你們清理,等琴酒來了我隻有死路一條。所以必須先找你說清楚,我不是叛徒。”

伊森·本堂將放在垃圾箱上的文件拿起來,遞給天禮。

“布爾奇和CIA早就有交易往來,這是我掌握的證據。”

接過文件,天禮隨便翻了兩頁,興致缺缺放回垃圾箱上,塑料外殼拍在鐵皮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沒任何表示,那雙眼睛透過穿過巷子的冷風,平淡地凝視著麵前的男人。

這是伊森·本堂第一次接觸到早乙女天禮,雖然對他的性格早有耳聞,但隻有在真正麵對麵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那股不安。

青年的身上有股看不見的東西,無形無色,和他的表情一樣空。那雙眼睛明明是完全露在外的,露得越多越看不清情緒,空泛的一片,卻很亮,像是無機製的玻璃,倒映出他所注視著的每個角落。

人在路過鏡子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看上一眼,或是檢查自己的儀容,或是審視自己想要隱藏的事物是否不見端倪。

而鏡子無悲無喜地倒映出一切,連帶著將眼前人逸出的心虛也悉數接納。

就像現在這樣。

不,不能有任何遲疑。

伊森·本堂維持著平時的模樣。

早就知道這樣做的風險了不是嗎,要想從深淵中脫身而出,不直麵深淵是不行的。

聯係CIA抓捕布爾奇的行動出了差錯,那就隻能將髒水潑到已經死去的布爾奇身上,自己絕對不能被懷疑。

更何況這還是隻是早乙女一個人,真正致命的琴酒還沒來。還來得及,他必須繼續隱瞞CIA的身份,在組織臥底下去,收集他們的犯罪證據!

漫長的沉默中,早乙女天禮凝視他很久,然後歪過頭:“你帶槍了。”

放在風衣口袋裏的右手微顫,伊森·本堂沒怎麽猶豫,將槍拿了出來,卸掉子彈放在文件上表示自己的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