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人類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拖延的深淵》。

不過琴酒可不是禪院研一。

天禮咽下嘴裏的食物,心裏微妙地緊張了一下。

琴酒繼續開口:“學會日語。”

天禮暗自鬆了口氣。

「學」日語嘛,五天時間,從入門到精通不是難題。

可沒過多久天禮就發現,自己這口氣鬆的不是時候。

琴酒不是會教人的性格。

他像是教育機構裏評分最高、評價最差的那類教師,將需要學生融彙貫通的知識甩到對方麵前,麵無表情拿槍抵著他的太陽穴,行動可以化為簡單的一句話——

「學不會就去死吧。」

此刻的天禮就身處這樣的環境。

麵前堆積的一大疊日語教學書籍快要把他小小的個子淹沒。

書是貝爾摩德找來的,這位女士似乎對琴酒從貧民窟撿了個孩子,在打算把人當炸藥包後又放棄的這一舉動十分感興趣。

從她捧著天禮的臉,橫看豎看快十分鍾就能證明這一點。

順帶一提,這已經快成為貝爾摩德這兩天的固定活動了。

“如果不是琴酒說了你的來歷,隻看這張臉,簡直像是那家夥的私生子嘛~”

貝爾摩德把沒什麽肉的臉捏得波瀾起伏。

“可憐的天禮,連英語都說不流利,可琴酒讓你必須得立刻掌握日語。這些書都是基於英文的日語學習,天禮看得懂英文嗎?”

天禮:“神父,有教。會一點。”

“那不是更困難了,怎麽樣,要不要我去幫你辱罵一下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關於辱罵這個詞,她用的是「abuse」,而不是「insult」。

後者已經能算得上負麵,前者甚至能稱作某種「虐待」了。

早乙女天禮:“……”

“我可以學,可以。”本來就不成句的話因為對方的肆意妄為更加含糊,“琴酒要求的,可以做到。”

“真乖啊。”貝爾摩德笑得明豔,又用日語輕輕說,“不過要是你知道他的打算就不會這麽聽話了吧,真是可憐。”

他的打算?天禮歪過頭。

琴酒在此時進了房間,貝爾摩德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她鬆開天禮,又在他臉上用力“啵”了一口,留下一個鮮紅的唇印。

在琴酒慣例的冷漠眼神中,貝爾摩德說:“看你的模樣,應該是已經談好了。”

“時間確定在下周末。”

“下周末啊,是你精心挑選的那孩子的死期呢。”

“這不需要你管,貝爾摩德,你隻需要和伏特加看好謝爾比,別讓他們搗亂。”

“這種事情隻要事先安排好,伏特加一個人足夠了,我還是等著參加慶祝晚宴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