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氣惱得不行,驚堂木一拍,“看來不用大刑你是不會招了!”
“來呀!大刑伺候,先打五十大板!”眾衙役得令,那棍子便如雨點般砸在李可身上,直到他幾近奄奄一息。如此,還不罷休,又用鐵鉗拔指甲,坐老虎凳,無所不及。李可渾身鮮血淋漓,人便暈死過去。高進一無所獲,氣得暴跳如雷。第二天便令劉樸帶了大批衙役前往桃花山挖掘李家祖墳,意圖找到罪證。
墳場上空淒風冷雨,漫天的桃花簌簌而下,滋水河嗚咽著,濤聲如雷。一個漢子趴伏在李家祖墳上,對景傷神,潸然淚下,他在無言的訴說上蒼的不公,人世的無常。衙役們亦有些發怵,他們令漢子離開,漢子兀自不肯,雙方劍拔弩張,這漢子便是李連貴。李可被抓走了,家裏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小雲又不知所蹤,李家這幾日籠罩在愁雲慘霧之中。見漢子不讓,衙役們便亮出公文,稱奉旨辦差,漢子無奈,隻得退至一邊。
眾衙役拿了鐵鍬,鎬頭熱火朝天地挖起墳來,說來也怪,那墳竟堅固非常,不光出口挖不到,就連墓穴的邊兒也打不開,衙役們一個個累得氣喘籲籲,隻得垂頭喪氣地離開。
又過了一天,那幫衙役們賊心不死,從守城的軍卒手中搞到一批zha藥,興高采烈地上山來了。隨著火yao點燃,山崩地裂地一聲響,那墳塚的碎屑如飛蝗般濺開,頓時日月無光,天昏地暗,飛沙走石。那幫衙役紛紛被碎石擊中,一個個鬼哭狼嚎,死傷無數。
稍後,風平浪靜,日光和煦。那墓穴裏卻空空如也,空無一物。劉樸有些吃驚,驚驚惶惶地四下查看,卻見墓地邊的草叢裏好端端地躺著那塊銀箔的墓誌銘,光潔如新。劉樸如獲至寶,趕緊拿了回去交差。這便引出許多後話,當今天子如不是看到這塊墓誌銘,便不會為李家平反昭雪了。
曉風殘月,孤星點點,馬蹄聲疾。古老的驛道上飛馳著兩個蒙麵的黑衣人,他們是小雲和李連貴叔侄。方才小雲趁周萍不注意,偷偷地溜出來,趁夜潛到桃花塢,找到了李連貴,全家人一時悲喜交加。雖說周老爺古道熱腸,極力救助,小雲叔侄心中還是沒底,自古官官相護,況墓誌銘已被官家找去,李可命懸一線,官府又不準探監,他們怎不憂心呢?商洽之下,決定私闖大牢,救出李可,然後遠遁深山,自此不問人世紅塵。
縣城死寂,倏忽傳來古老的梆子打更之聲。兩片如鷹的簍爪,悄沒聲息地攀在古老的城牆上,兩個人一躍而起,輕如飛鳥,敏捷地攀上城牆,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縣衙大牢內亮著若隱若現的燭火,正是四更時分,衙役們一個個哈欠連天,禁不住沉沉睡去,隻有兩三個值守在回廊裏無精打采地晃動。
小雲和李連貴在大牢的屋頂上穿行,連著巡查了牢房無數的天窗,皆找不到李可的蹤跡。這高進到底將李可藏在哪裏呢?兩人一時有些迷惘。
“抓個活口問過!”李連貴附在小雲耳旁輕聲說道。這時一個衙役正好晃悠著經過,小雲一個倒持金鉤,無聲無息地落在他的身後,一條冰涼的軟鞭勒住衙役的咽喉。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那衙役連連討饒。“我且問你,李可究竟關在哪裏?不許撒謊,不然要了你的小命!”小雲問。
“他是重犯,被縣太爺關在地牢裏!”那衙役諾諾連聲。
“帶我們去!”小雲低聲喝道。厚重的石門被輕輕地打開了,小雲隨即打暈了那名衙役。李可血肉模糊地臥在地牢裏,裏麵臭味熏天。
“爹!……”“大哥!……”兩人輕聲呼喚,許久,李可方清醒過來,見是他們,有些詫異。“大哥,你受苦了!隨我們走吧,從此遠遁深山,再不問凡間俗事!”李連貴道。“是呀!爹!”小雲亦懇切地說。
“不行,我李家是堂堂正正的將門之後,豈可一輩子東躺西藏,苟且偷生,如此,我李家的顏麵何存,信義何存!即便偷生,猶是生不如死。要死,我也要死在這裏!你們快走吧,隻我一人頂罪足矣!”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李連貴勸道。
“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多說!快速速離開!”不管叔侄,倆如何相勸,李可猶自不動,如石雕玉琢一般。無奈,兩人隻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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