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不需要帶,全扔掉;衣服,除了身上穿的,一律不帶,漢軍軍官說了,到閩廣會發全新的軍服;蓋了好幾年變得破破爛爛的鋪蓋卷,送給遼東牧民,南方比這兒暖和用不著,再說同樣會發新的毛毯、睡袋……
兩萬淮軍打著空手,平生第一遭坐上了海船,乘風破浪直下閩廣,在泉州登陸之後,他們被堆積如山的物資,嚇了一大跳:封著黃油裹著油紙的步槍,每十條用粗大的草繩子捆成一捆,泉州城北臨時營地的棚子底下,不曉得堆了多少!
嶄新的毛毯、睡袋、飯盒、水壺,跟不要錢似的,往你手裏塞,這可是上好的大漢貨物,在遼東的賣價可是相當不菲!
每日的夥食更是驚人,大塊吃肉大碗吃糧,最初那幾天,每頓飯都有人吃撐著,沒辦法,苦寒的遼東呆了幾年,南方帶著家鄉味道的夥食,實在太饞人啦!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裏禁止飲酒,在遼東這幾年,哪個不是喝燒酒禦寒過的冬?一個個練出副好酒量,現在不讓喝酒,倒還有些饞了,無奈漢軍老兵說了,“咱們漢軍以槍炮火器製敵,發射的準頭、速度很重要,喝酒使人奮勇,卻失去了準確,因此軍中嚴禁飲酒,若不習慣,可以喝茶代替嘛,茶既使人興奮,又能集中精神。”
薑良材想起來就發笑,喝茶,那是公子王孫富家巨室夫人小姐的勾當,俺們大老粗也是喝茶的人?無奈酒癮上來,喉嚨裏癢的慌,隻好濃茶灌下去,一來二去,居然戒了酒癮,上了茶癮!
吃得好,喝得好,惟有訓練嚇人,那什麼仰臥起坐、俯臥撐、武裝越野、三十發急速射、對抗拚刺,都是非常折磨人的,可一旦想偷懶,平時笑嘻嘻沒上沒下的軍官們,登時就翻了臉,嚇人的鞭子直上直下亂抽!那鞭子可不得了,帶棱生牛皮裹纏熟銅絲,一鞭一道血痕!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句話被漢軍軍官們掛在嘴邊上,老兵們尤其喜歡說這些訓練科目,什麼仰臥起坐啊,俯臥撐啊,都是當年皇帝一手組建漢軍的時候傳下的哩。
哼,別以為我們不知道,當年組建漢軍由皇帝一手帶過的兵,現在最差也是副營長了,你們這些班排長,那時候還在哪兒呢?
想歸想,淮軍老兵們訓練還是非常積極的,無他,好歹最少當了五六年的兵,當年還隨著李庭芝李大帥打過韃子,可現在漢軍中,和閩廣各地新兵營出來的新兵蛋子一比,體能、戰術等等好些地方都落了下風,再不勤加訓練,豈不是把老淮軍的臉丟到家了?
薑良材、龐士瑞和王仁,就是老淮軍出身的三個訓練尖子,沒日沒夜的苦練,讓做新附軍時候養起的肥肉消了下去,腱子肉又重新出現,高強度訓練、大營養強化,連他們自己都覺得渾身上下有著用不完的勁兒,恨不得立馬衝上戰場,親手斬下蒙古武士的頭顱,洗刷過去的恥辱。
福州,這是在薑良材等老淮軍心中,一個最想取下目標。當年隨張世傑張樞密南下淮軍,一部分死在泉州蒲壽庚手下,另外一部分就是在福州,被叛徒王積翁迎唆都入城之後血腥屠殺了的!
以開東寧府城門有功而任排長的薑良材,領著一個絕大多數由淮軍士兵組成的步兵排。看著高厚的福州城牆,他向弟兄們叫道:“弟兄們,福州裏老烏龜王積翁,就是害死咱們南下戰友的元凶。屠殺泉州淮軍的蒲壽庚,已被皇帝替咱們報了仇,福州王積翁,該輪到咱們自己動手啦!”
當漢軍發動第一次炮擊的時候,福州城頭的新附軍就跑了七七八八,很顯然,整整一個軍四萬五千漢軍,讓兵無戰心將無鬥誌的福州守軍,從精神上徹底垮了。
“吹響衝鋒號吧!”陳吊眼意興闌珊的道。他非常失望,看來以福州守軍練兵的打算,已經落了空,敵人軟弱到如此地步,一打就垮,根本就起不到練兵、磨合部隊的預期效果嘛!
身為基層軍官的薑良材,卻不可能想到這許多,當激越的衝鋒號響起的時候,他率領一個排的士兵,如猛虎下山般撲向了福州城。
城門洞還沒有來得及用沙包土石堵上,軍屬炮兵團的最新武器,琉球軍工廠最強大的產品——十二斤重炮,第一輪齊射就把城門洞轟開,漢軍的鋼鐵洪流,從洞開的城門處蜂擁而入。
僅僅二十分鍾,王積翁這個可恥漢奸蒼白的頭顱,就懸在了城門口高高的旗杆上,濃稠的汙血,還在從斷口處一滴滴落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