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族史(2)(1 / 3)

大血案事件後來平息了,許家交出了數十個殺人凶手,其中有十幾個問了個“秋後斬”,二十幾個被充軍邊塞,還有好幾個人瘐死獄中。

許家和肖家也就成為不死不休的對頭。

一度寬厚待人的許家再次恢複了原來的睚眥必報,為了維持自己的武力優勢,鐵了心要與肖家作戰到底的許家完全放棄了向外發展,甚至對於朝廷的科考,也不再關心,許家的人都很現實,他們明白如果隻是依靠撞大運也似的科考,要壓過肖家一頭不知道要到牛年馬月去了,說不定在此之前,肖家早就將許家吞掉了。

許家堅決拒絕與肖家妥協,並將這一條寫進家族的族規,他們有個簡單而樸素的邏輯,要掙回這口氣!

許家磨刀霍霍,其它家族自然也不敢閑著,對於石珠鎮的人來說,許家怎麼說也是個外來戶,生活觀念截然不同,在他們看來,許家不僅蠻不講理,而且簡直就是無賴。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裏,石珠鎮掀起了練武的熱潮,十裏八鄉稍有些武功底子,哪怕僅僅力氣大些,四大家族也會很快找上門去,聘請擔任各家族的護院拳師。許家不以為意,他們從不打算放棄自己的生活傳統,明白自己不可能與當地人融為一體,也不信任本地的人,他們的實力已經很雄厚,大血案雖然讓許家損失了很多人手,但是許家新一代的年輕人在快速成長。

石珠鎮的人一麵羨慕許家的英雄豪傑層出不窮,另一方麵,他們也著實被許家訓練自己新一代的方式嚇住了,如果說他們有什麼可以公平公正地評價許家的話,他們就會說,那真是一群野蠻而殘忍的人。

大約從三四歲起,許家的孩童就隻要在大人的皮鞭下紮馬步,五六歲的時候已經能打一套太祖長拳,到七八歲的時候,許家孩童就開始了大人慫恿下的恐怖的遊戲,也許這些遊戲在許家來說不過是小孩子的娛樂,但是,當地人看見那麼些小不點在場地上衝撞爭鬥地頭破血流,時不時有小孩子骨折什麼的,他們從內心心底為之膽寒。

隻有周邊那些有見識的人,他們對於許家更多的是敬畏而不是畏懼和鄙視。盡管經過了肖家的摧殘,許家仍然牢牢地把握著鐵鹿和白鹿的土地,金華山上,本來已經生活艱難的敬家更被驅趕到更遠的地方,整個金華山基本上成為了許家的私山,雖然在事實上,像這樣的大山是不可能被某個民間的家族霸占的。

肖家仗著官府的支持,仍然穩壓許家一頭,但是如果說他們就能夠因此欺淩到許家頭上,他們也就心虛了。某一年石珠鎮發大水,肖家禍水東引,淹了許家的地,許家毫不猶豫地在洪水過後放火燒掉肖家的山。肖家出動大幫請來的家丁打手上許家討要說法,許家二話不說大打出手。肖家被打得狼狽逃竄,再次向官府求援,官兵到了石珠鎮,許家很是光棍地交出了十幾個打手,縣老太爺想討好肖家在朝中的人,放出狠話要嚴懲許家,結果第二天就橫死街頭。動手殺了地方官,形同造反,動手的許家早有預謀,殺人凶手直接到省裏投案自首,所有責任一力承擔,被判淩遲眉都不眨。

後來的縣太爺再接到肖家的求援,隻要不是太要緊,寧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前車之鑒,他們可不希望某天也橫死街頭和許家某個亡命之徒同歸於盡。

肖家的有識之士意識到了家族的危機,在朝為官終究隻是暫時,大明帝國千千萬萬的秀才書生,成千上萬的世家官宦,也沒見榮華富貴長盛不衰,特別是像他們這樣沒有根基的小家族,目前仗著家族中有人做官自然可以橫行一時,但一旦官員告老還鄉,他們能依靠的,還是隻有他們自己。隻要想想那些像狼一樣相互撕咬打鬥的許家小孩,以及老是用凶狠陰鶩的目光注視著肖家的許氏家族,這些肖家的“智者”心中就會充滿恐懼,一旦肖家失去靠山,許家會怎麼樣報複?

肖家在許家的威脅下,也不得不訓練自己的武裝力量,靠著“朝中有人”的聲望,很是找到了一批能打的悍將,如果不是靠拚命的架勢,許家已經抵不住肖家的挑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