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領悟能力極佳,過往便是隻言片語,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頭霧水。

傅其凇看著崔辛夷罕見地露出了一副眉頭緊縮的樣子,不由笑道:“師妹不必著急,這可是我花了幾十年才領悟的東西,就這樣都被常毓師叔誇讚天賦異鼎了。”

方南書也輕聲道:“師妹不必著急,師父說過,這種事越是著急,反而可能越是適得其反。”⊿思⊿兔⊿網⊿

崔辛夷點了點頭,卻盤算著等回去便再找些書看。

她一向都是這樣做,隻言片語不能理解,那就多找點相關的東西好好看看。幼時修習醫道的時候,師父對她的提點也極少,大多數都是她一個人盤腿坐在書架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時候師父說她在長身體,不許她熬夜。後來師父羽化,她一個人踏上了尋親的路,沒人管了,她也長大了,就常常是點著一盞燈,獨坐整夜。

相比較修行劍法,理解心法對她來說,從來都不是什麼難事。

世子宴結束後,所有賓客都送走後,崔辛夷便同崔韜說她要跟著師兄師姐回宗門了,還希望崔韜送他們一程。

崔夫人走出正廳,恰巧聽到了崔辛夷跟崔韜說的這一番話,她腳步一頓,走了過去,道:“辛夷這便要走了?”

傅其凇與方南書都站在一旁,正見著一個打扮得精貴的麗人朝他們走來,她與崔辛夷長得幾乎有六七分像,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崔辛夷的母親。

兩人都拱手向崔夫人行了一禮。

崔夫人衝他們點了點頭,讓他們不必多禮。

崔辛夷也行了一禮道:“母親。”

崔韜笑道:“夫人怎麼出來了?你不是念叨著有些你多年未見的好友,想要聚一聚的嗎?”

崔夫人沒接這話,隻是由侍女扶著手,站在原地將崔辛夷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半響,才對著崔辛夷低聲道:“辛夷可真是的,怎麼臨走也不同我說一聲?”

崔辛夷垂了眸道:“辛夷隻是不想擾了母親。”

這話一出口,崔夫人的臉色便白了白,她道:“這是什麼話,怎麼跟我這個做母親的辭別便是打擾了?”

傅其凇和方南書在一旁看著,心裏卻覺得這對母女的相處有些奇怪。就算是崔夫人與師妹不夠親厚是因為她在家的時日不長,但師妹明明與北洲洲主相處得極為自然。

以往崔夫人常常帶著崔寒櫻參加五洲各種宴席,他們就算常年待在九淵裏,也是有所耳聞的。原來他們都以為,崔夫人是個慈母,可小師妹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會胡鬧的人。

這時候,忽然有侍從過來通稟,說是九淵的曛遲道君來了。

說罷,便有一白衣道君向他們走來,張闌清一到,便向崔韜見禮,崔韜也忙不迭向他回禮。

崔辛夷等人來向張闌清行了禮。

崔韜有些驚訝,雖說給張闌清發了拜帖,卻並沒有期盼過這個五洲有名的大忙人會來,何況世子宴都已經結束了。

崔辛夷也很意外,她行完禮微微抬頭,便與白衣道君對上了視線。

麵具下少年的鳳眸依舊如往日般黑得像黑曜石,微微帶著些淡漠,目光有些漫不經心,落到崔辛夷身上時才像是落在了實處。

張闌清立即開口說明了來意,他是受師兄映山道君之托,帶傅其凇他們回宗門的。

崔韜笑著道:“本來還打算多留辛夷與同門師兄師姐一日,既然映山道君已托曛遲道君來接他們了,那我們崔府就不耽誤映山道君的事了。”

可這時,崔夫人卻突然出口打斷了崔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