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靈鴻道君卻突然開口叫住了他,聲音冷冷道。
“你這些時日,修為並沒有顯著提高啊,回宗門後便閉關一段時間吧,我看你在北洲耽擱得太久,是不是早就亂了心思,不能專注修行?”
張闌清一板一眼答道:“並無,父親難道不知,現如今的五洲,可能容得下一個渡劫期的修士?”
靈鴻道君道:“那些不過是傳言,我看都是他們運道不好修為才到不了渡劫。”
說罷,他的聲音又寒了些:“你可要記得,若你不是我的兒子,沒有這樣的天賦,怎會有現如今的模樣。”
他話說到這裏,張闌清卻已經自顧自地起身離開了,不再搭理他。
靈鴻道君臉色頓時變了,可張闌清的修為高他許多,也早並非是他能管教得住的了。
張闌清走出大殿,還一直都想著崔武供出來的那些東西,他照例走到了問道碑前,往問道碑前看了一眼。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曜日高懸,天光刺眼,直直地照在了問道碑的正麵。
按理說,這樣晃眼的光,應當是看不清問道碑上的東西的,可這時候,張闌清眼前一晃,卻好似看到問道碑上有金光閃過。
第123章 北洲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 掐了個訣,刺眼的白光散去,問道碑上立即變得清清楚楚。
問道碑上以往會顯現字體的地方現在仍是一片光滑, 可現在卻仍舊沒有絲毫痕跡, 跟以往沒有區別,好似張闌清看到的金光是幻覺一般。
這附近的修士不少, 興許是誰掐訣修煉的時候舞出的劍光。問道碑雖沉寂了那麼久,卻一直都有專人看管,有動靜的話,不會無人知曉的。
興許那金光也沒有什麼異常, 隻是他看錯了。
正在這個時候, 一隻靈蝶停在了張闌清的肩頭。張闌清忽然想起今天是崔辛夷的世子宴,他也收到了請柬,可這樣的宴會他一向不會參加, 近日也確實是忙到無法脫身。
他將靈蝶取下來,展開靈信, 可這回寄來靈信的卻是他師兄映山道君。
白衣道君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信紙, 垂眸看完了這封信, 信中的映山道君讓他去北洲接傅其凇等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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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辛夷早早就計劃世子宴過後, 便回到宗門修煉。
才幾個月, 其實不能確定她是不是遇到了困境, 但之前張闌清說過, 她的金丹有損, 那大概就是遇上了困境,修為會停滯一段時間。
至於多長時間, 是很難確定的, 傅其凇還說過, 多長時間,其實崔辛夷自己比誰都要清楚。
說這話的時候,大師兄的一雙笑眼看向崔辛夷。
崔辛夷卻緘默了。
每個逍遙劍道的修士,能遇上的誤道之事,幾乎都是他們的難言之隱,一輩子都難以走出來的心魔。
有人是經曆了家破人亡,眾叛親離,有人是耽於愛而不得之苦,有人是看不透過往的一生,孜孜求索,總而言之,世間百態,芸芸眾生,各有各的苦。
若不能從這樣的苦中走出來,不為外物影響自己的心情,每件事做的都是從心,每天都能無憂無慮,那便是一生都難求得自己的道。
“逍遙”和“從心”二字說起來簡單,其實真正能做到的卻沒有幾個人,不然現今也不會讓上古出了無數大能的逍遙劍道成了修士選擇的冷門了。
這是崔辛夷第一次接觸的關於“悟道”方麵的教學,是傅其凇在宴會間歇特意講給崔辛夷聽的,末了,他還笑著道:“若非我剛剛悟道,還真輪不上我來給小師妹講這些。”
崔辛夷卻聽得有些雲裏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