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不由得緊張起來。

酒瓶的底部碰到大理石桌麵,發出脆脆的一聲響動。杯中溢出些許濺到幾滴在桌麵上。兩人很客氣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連著喝完滿滿的五杯。

寧昭暮喊服務生抱來一大箱啤酒,蓋子被她輕而易舉推掉,將其中一瓶放到了棕發女人麵前:“直接用瓶子,更快。”

她想速戰速決,不想繼續在這裏耗。

棕發女人見她一套嫻熟的動作,眼睛微眨:“姐姐一看就是酒吧常客啊。”

寧昭暮隻是一笑,直接拿起酒瓶喝了起來,棕發女人也不甘示弱,兩人喝得幾乎是不分上下。

到後麵兩人也就沒心思聊天了。

空氣裏散發著酒精的味道,鑽入阮雨知的鼻腔裏。

她默默的關注著寧昭暮,被酒水沾濕的紅唇,於燈光的照射下更加明亮。

內心不自覺擔憂起來,喝這麼多真的不會有事嗎?

很快,桌子另外一邊堆滿了空酒瓶子。

棕發女人不禁扶著額頭。

“妹妹,是不行了嗎?”寧昭暮巧笑嫣然。

棕發女人伸手握住瓶身:“誰說我不行的,我還沒醉呢,再來。”

台子上的音樂聲再次舞動起來,各種聲音一層覆蓋過一層,變得嘈雜且混沌。

服務生又抱來了一大箱,阮雨知眉頭皺了下。

她看著寧昭暮的側臉,到嘴邊的話徘徊半天,最後隻化為一聲輕歎。

棕發女人眼裏起初是盛滿了自信,喝到後麵已經轉化為一種執念,因而硬是撐著,到最後被醉意填滿。兩人原本是站著的,現在則是變為坐著,最後棕發女人往沙發上躺了下去,擺著手:“行行行,我算你贏。”

寧昭暮握著瓶口,往桌上一立:“贏就是贏,沒有什麼算贏。”

“你贏了你贏了,不喝了。”棕發女人醉醺醺的揚手:“我……我……我交定你這個朋友了。我們,來,加個微信。”

棕發女人想要去拿手機,卻抱著自己的包盯了半天。

寧昭暮往下坐,歪歪斜斜的像是隨時要倒,阮雨知下意識伸手過去,對方最終穩穩的落在沙發上,她懸在半空中的手指動了動,微蜷了下,縮了回來。

喝了這麼多,寧昭暮胃裏也不怎麼好受,翻找了半天,最後還是阮雨知從桌上把手機拿給她,她反應滯了幾秒,接過,而後打電話讓橙子過來。

橙子過來看到滿桌的狼藉,再是看到沙發上醉成一團泥的棕發女人,視線滑過阮雨知,最後落在同樣醉醺醺的寧昭暮身上,微微張著嘴,有點無奈搖了搖頭。

十九二十歲那會意氣風華,爭強好勝,以酒賽高低,非要爭個上下。

可十多年過去了,寧昭暮心性被磨平,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不服輸的倔強女孩,人生的滄途,掏空體內的青春,灌入雲淡風輕的活水,涓涓不息。

因而橙子極其驚訝,寧昭暮怎麼又跟人比酒。

她看眼阮雨知,頓時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二十出頭的年紀比酒,是為了自己,為了麵子;三十多歲的年紀比酒,便再也不是為了自己,亦無關乎於麵子。

“她喝醉了,關照一下,聯係一下她的朋友。”寧昭暮往棕發女人身上輕抬下巴。

橙子撇了眼沙發,而後轉回眸光:“那你呢?”

“我還沒完全醉呢。”寧昭暮擺手。

橙子叨叨的:“說什麼要回家睡美容覺,這回著回著又跑來喝酒了你真的是。”

棕發女人從沙發上支棱起腦袋:“想上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