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出來前後不過一個時辰。
然回府時,府門口男人已經又冷又熱地候著。
“天都要黑了。”他斥聲,卻過來牽她的手。
“又換衣妝!”男人冷嗤。
“殿下不喜?”
“晃眼,亂心。”入了後院,他一把抱起她,溫熱氣息噴在她耳畔,“成日勾人。”
話語活下,便一腳踢開了清輝台的大門。
值此二人的時刻裏,根本分不清白日還是黑夜。
葉照在蕭晏又急又狠地搓揉啃噬中回神,隻猛地推開了他。
她就要走了,再不能同前世般,又有了身孕。
“怎麼了?”蕭晏蹙眉看她,因被驟然地打斷,掌在她腰上的手不受控製地掐了她一把。
葉照縮了縮,扯出一點笑,“是殿下怎麼了?妾身不過離開片刻,您怎麼這幅樣子!”
她甚至捏了把他麵皮,綿長尾音顫顫,似在笑他不知羞。
蕭晏抓過她的手,細吻了兩下,合眼笑了笑,“不知怎的,方才你不在,我心慌得厲害,一連灑了好幾顆羅帶珠子。”
“王妃,本王同你打個商量……”他氣息粗喘,泛紅的雙眼迷離,“往後你在去哪,都帶上我,我給你做侍衛,做車夫……成嗎?”
“反正,我一刻也不要見不到你。”
“瞎說!”葉照嗔他,“殿下上值又如何?”
“同行啊,你予我紅袖添香……反正,就是、在一起!”蕭晏頂著一頭細汗,扳住她雙肩,“躲什麼,聽話!”
“殿下,我有話和你說。”
“有什麼話,在一起後再說,你先容我……”
葉照側了個身,帶著上頭人也翻過來。兩人額對額,鼻尖對比尖。
她淺笑,他怒視。
到底,還是她的笑壓住他噴薄的火。
隻親了親他下顎,垂首靠入他胸膛。
玉指纖纖,握上另一個他。
素手琵琶,原也是他喜歡的。
冰弦冷澀,撥弦轉調,琵琶聲聲至縞潮。
撫在她麵頰略帶薄繭的手一僵,現出緊繃的白皮與青筋。
葉照推開身來,柔聲道,“郎君,大婚前,你且都不許回家了。屆時小別勝新婚!”
“你說了算!”蕭晏張開雙眼,神清氣爽看她。
揉揉撓撓在掌心把玩她的長發。
暮色降臨,她出浴之時,他又開始伏案做那條嫁衣羅帶。
葉照看不見他的樣子,也不看清他的神色。
但她能想象他的認真與專注。
她從後頭抱住他,蹭在他肩上,突然就有欲哭地衝動。
蕭晏側首看她一眼,又回身配著顏色嵌入珠子。
“殿下,同妾身講講這羅帶的模樣。”
“那你且聽仔細,這一針一線都是為夫的心意。”
葉照伏在他肩頭,認真聽。
大紅底色,金線裹邊,七彩繪紋。
如意雲紋繚繞,為事事如意。
龍鳳花色相纏,寓龍鳳呈祥。
三百六十顆纏花金玉珠,顆顆都似君心,盼圓滿,畔同心。
她的眉眼貼在他麵龐。
蕭晏持珠的手頓了頓,“怎麼哭了。”
葉照自喚眼疾,便再流不出眼淚。哭時,唯有雙眼發燙。
蕭晏感受著麵龐的灼熱,擱了珠子,抱人至膝上。
她埋頭蹭在他肩窩,嗚咽道,“因為,郎君對我好。”
翌日晌午,葉照帶小葉子去了一趟湘王府,見慕小小。
蕭晏跟著非要同行,葉照隻好由他。
入了湘王府,三個女人說體己話,蕭晏臉皮再厚,再不能跟在後頭。被蕭暘推著去朝陽台聽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