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真體貼,瞧瞧蜜裏調油的小兩口。”
皇後抱著小葉子,笑了笑,衝著賢妃道,“便長樂一個,豈不孤單,催著他們些,開枝散葉才是真的。”
賢妃點點頭,“就是阿照身子還不穩妥,待她養養。”
李昭容接過話頭,“賢妃姐姐,今個湘王殿下也願意出來走動了,您啊說不定又有一喜了。”
賢妃愛憐地看了眼自己的大兒子,“隨他吧。”
皇後笑道,“怎能隨他?到底是天家兒郎,且該承起宗廟之責。你們啊,各家有合適女郎,且留意著。”
“陛下,您說呢?”
這廂後妃竊竊私聊,一側的蕭明溫正同將將請上來的霍亭安推杯換盞,相聊正歡。
霍亭安,曆經兩朝的將門之子,年少封狼居胥的統邊將軍。
曾是前朝趙氏王朝最後的寄托,後來成了大鄴開國的功勳。
隻是這樣一位出將入相的能臣,自發妻子亡故,便離朝出洛陽,久居長安祖宅已有十數載。
雖說洛陽距長安不過百裏之地,但當真十數年來,霍亭安從未踏入洛陽城。反倒是身為帝王的蕭明溫去探望過兩回。
朝中無人不知,君臣二人年少相交。當年亦是霍亭安慧眼識人,將尚是布衣之身的蕭明溫引薦給自己父親,引薦至彼時的天家皇室。
故而秦楚二王相爭之際,原也有不少人盼著霍侯回來。
兩位親王實力懸殊不大,若是得霍侯支持,儲君之位便是十拿九穩。為此,支持楚王的徐林墨這些年裏沒少前往長安探望過他。
徐霍兩家,尚是姻親,雖說徐家長女離世多年,但留存的兩股血脈,霍小侯爺,襄寧郡主尚在人世。如此,兩家縱是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但是,霍亭安始終不曾回朝。
甚至直言儲君人選,能者居之,爭而無用,多來隻是枉留鮮血罷了。
天子自有眼線耳聞,故而這些年除了年少情意,更是愈發敬重。
而這廂霍亭安回朝,亦是蕭明溫再三請之。
實乃二月裏,霍亭安意外遇刺,傷勢甚重,加之到底上了年紀,終是感慨今朝不知明日事。遂應了蕭明溫和兒子的話,回洛陽養老,且離親人近些。
如此,擇了這中秋佳節搬了回來。
故而今歲這中秋盛宴,有一重亦是為迎霍侯回來。為此,皇後特意操持了一番,譬如這殿中歌舞,案上膳食,都是霍亭安往昔喜愛的。
這廂皇帝聞得皇後話語,亦轉過身來看了眼自己的長子。
他雖一直同霍亭安閑聊,但妃嬪話語幾何倒是也落在了耳中。
遂道,“大郎願意,自是好的。皇後眼光一向甚好,且勞你費心。”
皇後笑道,“陛下謬讚了,本就是臣妾的分內之事,臣妾定好好替大殿下擇選著。”
霍亭安聞帝後對話,不由多看了眼蕭暘。須臾,目光移到葉照身上。
隻不由讚歎,“那位便是秦王妃吧,當真姝色無雙。”
“經年過去,侯爺眼力一如當年。”皇後頷首道,“瞧瞧,可是郎才女貌。”
霍亭安自是連連稱道。
一時間,滿座皆是對秦王夫婦的讚美之意。
唯有蕭明溫神色淡淡。
他從始至終都看不上葉照,若是給蕭晏做妃妾,他半個不字也沒有。然卻偏偏上了正妻王妃位,他便實在歎息。
尤其是蕭晏病愈之後,他對這樁婚事愈發不滿。
如此卑賤之出身,不能予蕭晏絲毫助力。
這席間,若說還有誰不滿於秦王妃,那便是荀昭儀了。
確切地說,她是不滿秦王。
如此全盛風頭,便是一個幼女,亦都被摟抱於帝後懷中。而她的兒子,兒子的兒子,坐在這堂下,分明是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