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伯誠微笑,震宇啊,你怎麼來了,我不過就是和你太太聊聊天,沒想到竟然把你給驚動了。
駱震宇也扯開嘴角微笑,眉宇軒昂,可是他的眸光卻依舊幽冷,似乎在努力壓製著某種情緒,他說,華老剛剛出院,身體還沒完全康複,我太太不懂事,不會說話,要是氣得您舊病複發總歸不好。
華伯誠拍拍駱震宇的肩膀,說,難得你有心,還惦記著我這個老人家,駱太太不懂事不要緊,隻要你懂就行。
駱震宇麵色沉穩,不起波瀾,聲音平靜,不著痕跡,華公子吉人天相,自然不會有事。
華伯誠帶著深意的微笑,我一向以為人定勝天,所以這其中利弊,你真該好好跟你太太講講……
說到這裏,華伯誠原本掠過我的臉目光,閃爍了一絲莫名驚訝,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我的臉上。
不同於先前的漠然,他突然變得眸光深遠複雜,看得我直發毛。似乎令他想到了什麼,過了幾秒,他沉吟道,你突然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駱震宇漆黑的眼底倏然一變,瀲灩起一絲波瀾,散發著別樣的高深,一縷寒意蔓延上他冷靜肅穆的俊顏,他淡淡說,華老需要好好休息,我們不便打擾,就先告辭了。
華伯誠的臉上又恢複了平靜和漠然,掩飾了剛剛一閃而過的訝異,他說,我隻有天麟一個兒子,我是不允許讓他出事的。
駱震宇淡然一笑,聲音卻是不容置疑的嚴肅,我也不會允許我太太有任何閃失。
我跟在駱震宇身後走出會所,駱震宇突然止步,回頭看著我,俊美的臉上是不可抑製的憤怒,他語氣嚴厲,低聲斥責道,葉紫鳶,你蠢不蠢?不要總這麼自以為是,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每次都可以有驚無險?
他聲音冷硬如堅冰,被傷的次數多了,我早就已經習慣。這個男人,總是時不時的就給我屈辱和傷痛!
隻是他何曾正視過我的感受,他不分青紅皂白指責我,憑的是什麼?
我在他駱震宇眼裏,太笨,太蠢,太不精明,太配得起他的冷酷,太值得被他他指責。
我是笨是蠢,可是我憑什麼要做違心之事,說違心之話?既然沒有人顧及我,那我為什麼還要顧及別人?
我昂起下巴,看著駱震宇森冷的眸,輕蔑地冷笑,你不就是擔心我肚裏的孩子麼!
駱震宇一怔,眼眸中浮現出凜然的厲色,他嘴角緊抿,克製著自己的憤怒。我知道,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可能對我發怒。果然,他不再說話,毅然轉身,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司機下車給我們打開車門,駱震宇陰著臉坐進去,我咬咬牙,也跟著鑽了進去。
車內靜的可怕,司機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他小心翼翼地從後視鏡看了看我們,然後盡量把車子開得很快。
駱震宇一直不說話,我偷偷瞄了他幾眼,他麵色陰冷堅硬,像一個帶著麵具的暗夜之魔,這張英俊深沉的麵孔下,似乎藏了太多情緒,明明就在身邊,卻顯得那麼遙遠。
我心頭不自覺的揪緊,不是害怕,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複雜的情緒,似乎是心酸,又似乎是不甘,總之,太多難以言喻的心緒。
我覺得透不過氣,有點冒冷汗,似乎是暈車了,我降下車窗。
駱震宇看了我一眼,淡淡對司機開口看,開慢點。
回到家我就捂著嘴衝到洗漱室,仿佛能將剛剛一肚子的委屈吐出來。
駱震宇走進來,目光中閃過一絲溫柔,他將濕毛巾遞給我,說,擦擦臉。
我接過毛巾擦了把臉,然後將毛巾隨手丟進水池,我也有委屈,我也會憤怒,我的委屈和憤怒,在駱震宇溫柔到來的時候,如數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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