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生 2(2 / 2)

我們剛到酒店的門口,侍應生就迎過來,駱先生駱太太,陳先生在那邊的位置。

我們跟著侍應生走到了一個靠窗的角落,那個男人已經站起來,那是一個中年男子,衣著低調卻難掩深沉與儒雅,他同駱震宇展開手臂擁抱了一下。

駱震宇向我們介紹,這位就是我妻子,葉紫鳶。紫鳶,這是陳牧之陳叔叔。

我趕忙熱情地打招呼,陳叔叔。

陳牧之同我握了下手,然後微笑著打量我,震宇給我發過照片,想不到本人比照片還漂亮!

我微笑道,陳叔叔過獎。我偷偷瞄了駱震宇一眼,沒想到他竟然會將我的照片發給別人。

我一直覺得陳牧之眼熟,等到坐下後方才想起在哪見過他,我問,您是今天那個樂團裏的首席小提琴?

他微笑,笑容裏有一種音樂人所特有的優雅斯文,他說,想不到你竟然這樣心細。

駱震宇在一旁冷哼,那要看是什麼事,對待別人她就沒這麼細心過。

我知道駱震宇還在為表鏈的事情耿耿於懷,我尷尬地笑笑,沒說話。

我雖沒什麼胃口,但還是裝模作樣的比劃著刀叉。

駱震宇問,這次能在這裏呆多久?

陳牧之說,後天就要離開,這次巡演時間很緊。對了,你那天問我的事還作不作數?一個本地的朋友說他樂隊裏正缺一位大提琴手。

駱震宇看了我一眼,說,做不做數你問她吧?

我一愣,卻看陳牧之已經笑著說,我還以為是什麼人能讓震宇這麼上心呢?怎麼樣,對這份工作有沒有興趣?

我愣愣地看著駱震宇,他若無其事地飲了一口紅酒,麵無表情地說,問你話呢,看我幹什麼?

啊?我還是反應不過來,我衝陳牧之笑笑,說,可我不是專業出身……

駱震宇打斷我,哪有那麼多可是?你想做就盡力做到最好。

陳牧之笑著說,隻是一個小型樂團,相信自己。

我應下了陳牧之。

駱震宇依舊是那樣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可是我知道,他對我提過的事情上了心。他雖什麼都不說,但我想如果一個男人真的關心你,定然不會整天把他的關心放在嘴邊。

我很感動,可依然有種說不出的心慌。

他不是沒給過我溫暖,可是他給我的溫暖總是被一縷莫名的寒意侵吞。

我和駱震宇並不是因為愛情才結合到一起的,他的關心與溫柔,總讓我覺得別有用心暗藏玄機。

他越是對我好,我便越會感到害怕。

他總是忽遠忽近,他太深藏不漏,所以我猜不透他的關心,出於怎樣的目的,我看不穿他的溫柔,暗藏著怎樣的玄機。

我害怕,我怕這一秒他還對我體貼備至,下一秒就又對我冷苛至極。

我不知道到底哪一個麵孔才是真正的他?

第二天上午,駱震宇已經上班,我捧著本育兒書趟在泳池邊的竹椅上曬太陽。

很奇怪,短短幾天時間,我對肚子裏麵這個生命似乎就從最初的抵觸轉變為了現在的接受,這種轉變是潛移默化毫無預兆的。我能感到他的成長,能感到我們的心髒與脈搏在一起律動。

我覺得自己心裏多了一份溫存,為了這份溫存,我開始聽胎教音樂,讀孕婦手冊。我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人,我覺得生活不再灰暗淡無光,腹中的這個生命就是灰蒙蒙裏的一點光,冷岑岑裏的一份暖。

我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雲姐來叫我,夫人,有客人來。

我睜開眼睛,趕緊起身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