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鏡子裏映出交疊的身影。
晨露般清澈的眼睛在鏡子裏對著李越泊彎了彎,葉躍躬身低頭,在洗浴盆裏吐下牙刷泡沫。李越泊背後靈一樣跟著他躬身,輕壓在他背上。
暖意從相貼的地方散開,但背脊也在壓力下小小地抗議。葉躍嘴裏含了口水,咕嚕嚕在口中涮洗著未吐淨的牙膏泡沫。帶著泡沫的水被吐出,又跟水龍頭裏嘩嘩放出的水一起滑入下水道。
葉躍把牙刷洗淨放入漱口杯,帶著濕意的手指戳上鏡子裏李越泊的臉,“黏人精李越泊。”葉躍說。
李越泊不認,深邃的眼透過鏡子與葉躍的雙眼對視,說:“黏躍躍精。”
葉躍被他的回答逗笑,歪過頭蹭了蹭李越泊的臉,李越泊回蹭。
又攬了葉躍的腰,讓葉躍在他懷裏轉身,鏡子裏兩人的身影再度交疊,刷過牙了,該進行“冗長”的早安吻了。
洗浴室窗外的景色已經如翻日曆那般隨季節更迭了容貌,不變的是他們。
·
今天是宋若唯通知的吃飯的日子,早飯後李越泊開車載著葉躍往章家酒樓趕。
章二姨在酒樓門口接的他們。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章二姨問。
她揚起了笑,但不知道是多日不見歲月蝕人還是光線作祟,她眼角的皺紋又暗又深。
李越泊和葉躍喊了人,等章二姨答應過後,李越泊才接著回答:“上次過來躍躍不是暈車了,元二叔說分化期臨近,注意點,我怕他今天又暈,所以早點。”
章二姨點頭,又拿了眼睛去看葉躍。葉躍皺著臉,非常直白地表現著不舒服。
“躍仔這是又暈車了?”章二姨問。
李越泊疼惜地摸了摸葉躍的臉,管章二姨要房間說讓葉躍睡會兒,又說葉躍認床,最好就上次他休息那個房間。
章二姨有些歉意,說不巧,那個房間現在改做儲物間了,又領著他們去了別的房間。過一會兒又敲門端了熱水拿了果幹進來,很細心,是跟當初婚宴上一樣的檸檬水和芒果幹。
“這怎麼查?”葉躍問。
李越泊倒不急:“那是個客房,正常酒樓不會拿客房做儲物間。”
又問他:“要睡覺嗎?”
葉躍搖頭。李越泊把他抱起,大金毛一樣蹭蹭葉躍的臉,語調有些拖長,聽起來像撒嬌:“睡吧,我困了。”
葉躍點頭。
火災過後,不知道是受的刺激過大還是分化期要來了一類的,李越泊偶爾會這樣感覺困頓。李越泊是能撐的人,有事的時候,困起來他也能撐,沒有什麼事的時候,李越泊就會像今日這樣不勉強自己,讓葉躍陪著他小睡一會兒。
李越泊本來就黏人,火災之後更是黏得緊,清醒的時候葉躍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睡著的時候葉躍得在他懷裏。
他們當然也找元二叔看過,但檢查結果就是很健康,倒是想過要不要找鄒華釗問問,但李越泊說再觀察下,頑症小組現在情況太複雜了。所以兩個人就這麼過著。
葉躍倒不是很著急,李越泊是頂級alpha,按照鄒華釗的說法,就是體內病毒含量達到了峰值,分化期也就是爆發期要到了,那個病毒爆發期後又是要造成人體枯亡的,那現在這時候李越泊感覺困頓、精力不濟,葉躍覺得是符合鄒華釗告知的病毒特點的。當然,更主要的是,不管李越泊發生什麼,他都陪著,所以他並不很著急。
前兩天瞎上網的時候葉躍在網上翻到了一個觀點,說這世界上有兩種永恒的愛,一種是永遠沒有說出口的愛,一種是永遠在說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