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姿千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天了,高燒從昨晚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退。她沒有力氣起身,甚至連睜眼都需要極度大的勇氣。
門鈴被按響,但她卻隻能喘了兩口粗氣,即使想要開門也是有心無力。身上一下子燙的出汗,一下子又冷的像敷了一層冰。即使閉上眼,腦子也像被人用東西使勁鑿一般難受。
迷迷糊糊的拿過放在床邊的手機,幾乎是半睜著模糊的臉撥打了一個電話。
“幫我…權誌龍…”
再一次醒來後身邊似乎是站著一個人,安姿千困難的咽了一口口水,望著像是蒙上了一層灰的天花板,喘著氣:“水…”
“啊,上弦哥,你等一下啊,我馬上幫你去拿。”
原來是勝利阿,在聽見他的聲音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安姿千的心狠狠的往下墜了一下。她記得她沒有意識之前曾經呐喊過那個男人的名字。
他人呢?
是沒有聽到嗎?
也好,自己真是腦子燒糊塗了。
勝利拿著水到了安姿千麵前,把她扶了起來,喂她喝了下去:“上弦哥,好點了嗎?”聽見他的話,安姿千虛弱的點點頭。
見她好一點了,勝利這才安下了心:“幸好我按門鈴一直沒按響,樓層管理有剛好走過,我問了他你有沒有出去,他說沒有我才跟他借了鑰匙,不然哥你就完蛋啦。”
“真是萬幸。”勝利舒了口氣:“那我先回去啦,哥你好好照顧自己,要是有需要的話call我就好。”
安姿千點了點頭,在他走後,努力把身子撐了起來,拿過手機,半睜著眼看著撥打記錄,愣了好半響,手機才慢慢的從她掌心中滑落,她輕聲呢喃著:“原來是你掛斷了,真是笑話,我竟然對著根本沒有接通的電話求救。”
就像以前一樣,
明明是那麼用力的呐喊著,
可是你卻根本什麼都聽不到。
——
直到很晚的時候,權誌龍才回到宿舍,勝利正在切著蘋果,看見權誌龍回來了,便隨便的一提:“哥,今天上弦哥發高燒。”
“什麼!?”權誌龍整個腦神經都繃了起來,突然想起今天和孫仁美約會時接到的那個電話,當時自己的手機在她手上,被她不小心掛斷後自己也沒有在意,也忘了回個電話給她,當下急急忙忙的問:“是不是今天下午的時候?他沒事吧?”
“沒事,已經好多了。”他咬了一口蘋果,打開了電視,之後又轉向權誌龍說道:“哥,你還是去看看他吧,你們不是工作夥伴嘛,生病了如果不聞不問不太好。”
權誌龍隻是應答了一下,便走出了宿舍。
——
安姿千看見權誌龍的到來,正想關上門,沒想到被他一個反身竄進了室內。她也隻能無奈的翻翻白臉,抱著枕頭坐到了沙發上:“來幹嘛?”
“對不起啊,今天沒接你電話。”權誌龍關切的用掌心撫上她的額頭,想要探探她的體溫,卻沒想到被她一把打掉,當下有些尷尬:“不好意思阿…我隻是…”
“把你的虛情假意收起來可以嗎?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如果你真的關心我,又怎麼會掛我電話,竟然如此,那是門,出去吧。”安姿千費力的將這句話說完,便把整張臉蒙在了枕頭裏,似乎連多看他一眼,都是對她的一種折磨。
權誌龍隻能懊悔的盯著她瘦弱的身子,心裏像是裝了一片海在不住的起伏,最終將他的整個身體內部都淹沒,他隻是黯然的離開她的宿舍。
安姿千在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後才把悶在枕頭裏的頭探了出來,揉著仍舊有些疼痛的太陽穴,起了身,再一次躺到被窩裏。
權誌龍走了出去之後沒有回宿舍,而是選擇一個人在街上閑逛。走著走著,前麵好像發生了什麼爭吵,所有人都堵在一起,他本不想過去湊熱鬧,可卻被一個淒厲的女聲引起心中的陣陣惆悵。權誌龍拉低帽簷,往那處走去。
“你在外麵找小三,七搞八搞我都沒管你了,可這個婊子倒好,竟敢到我這個正房麵前耀武揚威來了,你們大家倒是替我評評理阿!”一個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女卻是語出驚人,狠狠的指責著站在她麵前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身上卻依舊纏著一個妖氣十足的女人,滿臉不在乎的看著那個大呼小叫的女人。權誌龍注視著這一切,總是感覺這一幕帶些莫名的陌生和熟悉。
好像在哪裏,也發生過這種事,
是在哪裏呢?
眼前的女人開始哭了起來,那個男人卻隻是將她一把甩開,還晦氣的拍了拍衣角。女人終究似心死了一般:“你這個畜生!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說你有多愛我多愛我,現在賺錢了,就不需要我了,是吧,你也不看看是誰從你什麼都沒有跟著你一起吃苦打拚到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