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部下的慘狀,沈應時在親信的掩護下且戰且退,避入山寨之中一座小木屋裏,連連斬殺了兩名冒失闖進來的士兵。
李生明提起刀來,就要衝進去,卻被人一把拉住,回頭看去,發現孫七竟也來到這裏,在他後麵的是一隊南甸兵,隻見他們拉開弓弦,就要把一排火箭射到木屋之上。
不過,木屋之中卻傳來的清兵的聲音,“在這裏是大清總兵沈應時,讓你們的頭領過來說話。”
孫七冷冷一哼,“還大清總兵呢。”
說完,毫不猶豫的讓人一排火箭放了過去。
那些清兵無法,隻得鑽出身來,李生明正要一刀一個全都殺了,卻聽得孫七說道,“把那個沈應時給我困了。”
話音剛落,那些南甸兵就是衝了上去,幾名清兵剛從火場之中逃出來,那裏躲閃得過,直接被撲倒在地上,捆了個嚴嚴實實。
這時,李生明紅著眼說道,“孫七,你幹什麼,員外說了,這場戰鬥不要俘虜的,而且我要手刃了那個沈應時。”
孫七邪邪的笑道,“就這麼殺了他們,既不是太便宜了,怎麼對得起我們死傷的那麼多弟兄。”
說完,就要讓人把他們押到孫永金麵前去。
戰鬥結束,大營之中,滿當當的坐著珠山軍和南甸軍的高級將領,還有一個個寨主或是頭人的頭麵人物,隻見他們的眼睛齊刷刷的掃向營帳的中央,一名衣裳破爛的清兵。
孫永金笑眯眯的看著他,問道,“你就是那個沈應時?”
隻見那人一身衣裳雖然在火場之中燒得不成樣子,更被捆得像個粽子,但一臉的倔強模樣還能看得出是一個當官的,隻見他倨傲的走了兩步出來,昂首說道,“沒錯,我就是大清總兵沈應時。”
說話之間,兩名南甸兵就狠狠的踢向他的膝蓋,硬是把他壓了下去,他努力的掙紮了一下,沒能掙紮起來,不過嘴上倒是極為硬氣,說道,“哼,你以為殺了我,就贏了嗎,別忘了,我的身後是整個大清,就憑你們這麼一點點人馬,能折騰到什麼時候。”
孫永金沉下臉來,冷冷一笑,說道,“這麼說我還得喊你一聲沈大人,沈總兵,我現在還得給你鬆綁,然後給你磕頭認錯是嗎?”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臉色變得更加的陰沉,然後厲聲說道,“你想得很美啊!”
聽到這句話,沈應時臉色變了變,可依然說道,“哼,如果你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恐怕你還不知道這雲南一地究竟有多少人馬吧,若是有朝一日,這十幾萬大軍一起壓上來,你認為自己能擋得住嗎。大清統一天下已經是大勢所趨,你又何必螳臂擋車呢。”
孫永金還是冷冷說道,“是嗎,大勢所趨嗎?因為是大勢所趨,所以我應該任由你們這些清兵在這片土地上胡作非為,任由你們踐踏這片土地的人們。”
他一邊說著,就一邊站起身來,強行把沈應時拖出帳外,隻見密密麻麻的山民不知何時就聚集在外麵,看見一名清兵出來,哭著喊著就要來殺了他,如果不是士卒們擋住,說不得現在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到了這個時候,就連裝得極為硬氣的沈應時也變了變臉色,呢喃的說道,“你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
孫永金厲聲說道,“我想幹什麼,我想讓你知道,在這片土地上作惡,究竟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沈應時再也掩蓋不住臉上的驚恐之色,結巴著說道,“你……你就不怕我們的大軍報複……”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孫永金對著那些山民喊道,“這個人就是滿清的總兵,就是他帶人攻破了你們的寨子,就是他把你們抓到寨子裏當作苦力,同樣也是他在背後用屠刀驅趕著你們要衝擊我們的戰陣。”
說道,營外先是一片寂靜,接下來爆發出一陣淒厲的聲音,“這個殺千刀的……”
隻見一個老婦人哭著向這邊猛撲了過來,引起山民一陣更加洶湧的猛撲,直到孫永金對著人群大聲喊道,“現在我就把他交給你們處置!”
他的腳下傳來驚恐的叫聲,“姓孫的,你想死啊,等我們十幾萬大軍過來,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孫永金冷冷一笑,直接把他推向那些山民,然後大聲說道,“告訴你,無論清兵是來一萬也好,十萬也好,滇西的這片大山都會成為他們的葬身之處。”
“好!”那些寨主和頭人之中傳來一陣叫好聲,如果是在以前,孫永金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隻會嗤之以鼻,但如今,他們相信,孫永金說到就能做到,就算是吳三桂到了這裏,也隻有一個下場,就是死。
就在如此的叫好聲中,久經沙場,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的沈應時喪生於山民的手上,而此時,騰越城的馬寧也在一直等待著這支清兵的消息,等待著那不知究竟能不能把消息傳過來的哨探。
當一天又一天的過去時,馬寧感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支撐不住,隨時都會垮掉,終於拿起筆來,寫出一封信,向昆明快馬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