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永金心知,若不能讓李生明親自去攻破寨子,他麵對珠山的那些士卒永遠也不會心安,而且他也想讓南甸軍看一看這支珠山軍的厲害,讓他們更加具有主心骨,於是讚賞的說了一聲,“好,既然你這麼說了,就讓你帶隊,親手砍下那些清兵的腦袋。”
“多謝員外!”李生明心中又是一番感激,堅定的抬起頭來,跑到準備進攻的士兵最前列,大聲吼道,“列隊!”
轟鳴的炮聲漸漸停息,那些擺在前列的炮已經到了燙得不能再燙的地步,而衝鋒的號角也再次吹響。李生明背著一杆掣電銃,拔出腰間的刀,直接就是衝在了最前麵。
到了這個時刻,珠山軍已經沒有必要再掖著藏著,在這麼多南甸寨主的眼皮子底下,在新成立的南甸軍麵前,直接就拿出了全部的力量。一排又一排的士兵層層疊疊的朝著山上爬去,以五個人為一隊的火槍手不斷的向前推進,身披鎧甲的長槍兵和劍士就在他們的身邊,一波又一波的朝著山上湧,遠遠的看去,仿佛漫山遍野都是進攻的人。
在山下的南甸軍也是看得暗暗咂舌,一直以來,他們所知道的就是孫永金有著一支強悍的軍隊,但今天,他們還將知道,孫永金在珠山的這支軍隊還擁有著足夠威懾別人的數量。
麵對山下的一聲聲呐喊,麵對那漫山遍野的人,山寨上的清兵似乎也知道這到了最後的時刻,把他們辛苦累積起來的石頭隨意的向山下扔去,仿佛就是要在這片山地卷起了一陣巨石的洪流。衝鋒的士兵盡管在努力的躲避,但一時間滾落下來的巨石太多,稍不留神就栽在這些巨石麵前,就連武裝農夫那種嫻熟的戰鬥技巧,也不能完全保證自己能夠及時的規避。
不過,就算清兵在如此短的時間就消耗了所有的庫存,但還是無法阻擋這支來自珠山的軍隊的腳步。他們雖然緩慢,但卻是毫不猶豫的向前,而且隨著清兵巨石的迅速消耗,就連這種遲滯也變得越來越不可能。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戰鬥,雖然無法親曆,但那些南甸軍依然看得瞠目結舌,不自覺的拿著他們同自己相比較,若是自己碰上如此猛烈的攻勢,隻怕衝不了幾步,就會掉頭逃跑,把一場攻勢化作鬧劇。
於是,就在這種震驚之中,他們用更加敬佩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軍官,他們無一不是來自於眼前正在朝著山上進攻的那支部隊之中,突然間就覺得有一股威信不自覺的流露,同時也為能成為他們的部下而感到自豪,渴望著有朝一日也能夠同現在看見的那支軍隊一樣,就算是清兵也能夠隨意的揉捏。
那些寨主更是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場戰鬥,既是因為那些清兵的暴行,更是因為他們肩負著家族的命運,他們每一個抉擇關係到的都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因此對於孫永金部隊真正的戰鬥力都是極為關心的,而眼前的這支軍隊很可能就代表著孫永金最強的戰力。於是,一分一毫都不肯錯過,在為進攻的部隊捏著一把汗的同時,也為自己所做出的抉擇而感到慶幸,雖然一直映入眼簾的都是已方在承受著傷亡,但他們卻分明的感受到,如此堅韌的部隊,將不會有什麼是他們攻不下來的。
果然,在巨石消耗殆盡之後,清兵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得了那些衝鋒的部隊,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木牆之後不斷的射擊,一種絕望的射擊。不過,就算是如此微弱的攻擊也無法再持續多久,在沒有巨石阻攔之後,進攻的士卒們行動神速,飛快的從木牆上,一個個缺口中衝了進去,清兵也挺著長槍,拚命的想要阻攔,掙紮著想要把那些士兵趕回去,雙方就這麼廝殺在一起,每一秒中都有人流血,也有人喪失生命。
看到寨子的突破,看到南甸軍和那些寨主們的吃驚,孫永金覺得這場戰鬥已經達到了他最大的效果,也不介意讓南甸軍參與到這種與清兵的戰鬥中,對孫七稍稍示意,隻見他就帶著一隊士兵,又是壓了上去。
此時,李生明衝鋒在前,幸運的躲過了一塊塊巨石的攻擊,雖然挨了一箭,卻沒有傷中要害,衝進木牆,朝著圍堵過來的清兵就是一槍。
這些清兵一直都沒有真正見過掣電銃的滋味,見他開出一槍,更加奮不顧身的衝了過來,在這個時刻,他們也沒什麼指望了,就是希望多拉下幾個人去見閻王,沒想到,李生明迅速的拔掉子銃,把另一個子銃塞了進去,抬起槍來,又是幹掉一個。
這種傳送過來的掣電銃質量極好,裝填又迅捷,不過就算這樣,李生明也隻來得及再開一槍,那些殺紅了眼的清兵就貼近身來,挺起長槍就要朝著這邊亂刺。
不過,那些清兵所要麵對的不僅僅是一個人,更多的士卒從缺口中湧入,拿起槍來,就是一陣排槍,衝過來的清兵捂著胸口,滿是不甘的倒了下去。
到了這個地步,雙方都是打得極為慘烈,不過清兵終究人少,常常麵臨著一個人要同時對付幾把刺刀的情況,何況那些身披鎧甲的劍士戰技極其嫻熟,他們可不僅僅能夠擔任指揮官,更是一個擊劍的高手,一對一的戰鬥,極少有人是他們的對手,大多都是個被斬殺的下場。清兵據險而守,或許能支撐一二,但一旦讓人突破進來,便是被屠殺的結局,因此,戰鬥雖然慘烈,卻很短促,大多數清兵在第一時間就被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