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兵沒有再說什麼,孫永金說的是實情,不過當他說出來的時候,他們反而覺得這位員外更加值得追隨了。
在這肅穆的場景中,,一隊隊飛馳的騎兵歡騰的炫耀著他們的騎術,不停的四處奔跑著,而那些騎兵所圍起來的,則是一群又一群的清兵的俘虜,剛剛逃跑的他們,轉眼間又被圈了回來。
“員外,怎麼處置那些清兵!”一名士兵騎著馬飛馳而來,然後漂亮的縱身躍下,請示著說道。
孫永金看向那一群群的清兵俘虜,說道,“把那些曾經逃跑的俘虜全給我押到城門前去。”
“是!”那名士兵應聲答道,招呼著夥伴們把那些俘虜押到城門前,清兵的射程之外。
城牆上的清兵發生一陣擾動,現在他們隻求著那些家夥早一點離開,如今看到如此怪異的舉動,心中不自覺的就驚慌起來,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武器,縮到城牆之後,不斷的看著身邊的火炮,尋找著安慰。
緊接著,隻見那些曾經逃跑過的俘虜身後站滿了一排排的火槍手,讓人有一絲非常不妙的感覺。
孫七更是感應到了這一點,擋在孫永金的麵前說道,“你想幹什麼,殺俘不祥,會降低你的聲望的。”
孫永金推開他,說道,“這些人是鐵杆漢奸,不殺他們,難道等到他們某天逃跑之後又來殺我們嗎?就是因為他們,滿清那麼一點人口就能奴役這塊大地,就是因為他們,我們才不得不付出這麼多的鮮血,就是因為他們,趙二才會死,同他們的犧牲來說,降低聲望又算得了什麼。”
孫七明知他是強詞奪理,可也不知該如何反駁才好,而且就算反駁成功也未必有用,此刻的孫永金顯然正在氣頭上。
隻見得一隊隊沒有逃跑的清兵俘虜在長槍兵的押送下正站在一旁觀看,孫永金三兩步走到他們麵前,扯開嗓子,大聲喊道,“你們今天夠幸運,因為我還相信你們能夠改造,我還相信你們總有一天會重新站起來為這漢家的江山掙一絲氣運,但我也要讓你們看到,那些鐵了心的要當漢奸,要委身為賊,要用自己同族的血來染紅頂戴,要用同族的性命來搖尾巴的家夥究竟是什麼下場。”
說完,一排排的火槍手舉起手中的槍支,火繩在燃燒,那些背對著城門的俘虜一眼就看出了情況的不妙,有人腳在不停的顫抖,有人跪了下來,喊道,“饒了我吧,下次不敢啦,下次不敢了!”
此時,一切都晚了,或許他們之中真的有不是那麼該死的,但在排槍的輪射中,他們隻能亡命的逃跑,可子彈顯然比他們跑得更快。
城牆上那名總兵的親信也算是久經沙場的人,他不是沒有殺過無辜的人,更不是沒有看見人槍殺過俘虜,比這血腥得多的場麵他都見過,但此刻他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倏然間感覺到一絲涼意。
明明排槍離他是如此的遠,明明這一切依然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事,唯一不同是可以肯定裏麵多了不少自己的好友,他們是跟隨清兵最久的人了,也是逃跑最積極的人了,同樣也是被抓回來最多的人。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感覺到一絲顫抖,仿佛某一天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一樣。
於是,緊緊的依著城牆,知道敵人沒有火炮的他,隻有城牆才能給予他最真實的依靠。
就這樣,孫永金打掃完戰場,回頭看了騰越城一眼,對於那高大的城牆,依然是他無可奈何的一件事情,不過卻信誓旦旦的說道,“總有一天,就算是高大的城牆也無法阻擋我;總有一天,我會踏破這座城池;總有一天,我會用炮塔和城堡把滿清八旗在北京城裏圍上十層;總有一天,我會把英雄的墓碑修到紫禁城裏去,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趙二這麼一大群的人在犧牲。”
說完,他押著俘虜,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自始自終,都沒有一個清兵敢出來騷擾一下。
不過,發生在這裏的一切都不是那名腰間配著千裏鏡的清兵把總所知道的,他依然信心滿滿的帶著手下的兵馬向著珠山寨兼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