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山寨的不遠處,一座座營盤被搭建了起來,那名清兵把總拿著他的千裏鏡不斷的探視著,隻見營盤裏人來人往,喧嘩個不停,如果這就是那支變態軍隊的營地,他自信就是憑著區區一百人也能夠輕易的踏破他們。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這是一支土司的兵馬,他們的服飾表明了這一點,而且他們正在圍攻珠山寨,那些殘留的硝煙,不時響起的零星槍聲表明剛剛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究竟是那個土司,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那名把總放下千裏鏡,心中滿是疑惑,沉思著是否要去聯係那支土司,畢竟這樣踏破珠山寨的希望就會更大。不過,答案很快就來到麵前,隻覺得周圍一陣寒意,突然之間,草叢之中就鑽出了無數的土司兵,明亮的箭矢則瞄準著他們,眼中滿是敵意。
恰在此時,聽見有人喊道,“是自己人!”
說話的竟是一名清兵,環繞在他身邊的是幾名精壯的漢子,隻見他三兩步走到麵前,很是熱切的說道,“哎,喬欣,喬大人,你們總算是來了,宣撫使大人正等著我們呢。”
喬欣被弄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他心念轉得極快,宣撫使乃是地方土司的官職,由那些頭人們世襲,而且那名走過來的清兵乃是軍中熟人,就是被孫永金擊潰之後再也沒有回到城中的把總,隻見他不停的眨著眼睛,顯然有著什麼謀劃,再看周圍的形勢,對於該怎麼說已是了然於胸,於是朗聲說道,“沒錯,總兵大人派遣我們前來支援!”
聽到他如此說,周圍的土司兵放下手中的弓箭,但他們的敵意卻遠遠還沒有消失,特別是率領他們的那名頭領,無論是看著那名清兵把總還是看著喬欣的模樣,都是極不友善,似乎是迫於什麼壓力,才不得不帶領著他們向營盤走去。
在過去的途中,喬欣悄悄的和那名清兵把總落在一起,然後問道,“王把總,你怎麼在這裏,你知不知道現在總兵大人恨不得剝了你的皮,你不僅害得總兵大人身負重傷,而且還讓一群土匪兵臨城下。”
原來那天劫掠之後,被孫永金擊潰的把總名叫王品,自從那天逃跑之後,他又忽悠著珠山寨的土匪襲擊了孫永金,不過結局卻是他不得不再度逃跑,想不到,他如今又出現一個土司的隊伍裏,而且還是一支正在圍攻珠山寨的土司,說起來也算得上是一個執著的人。隻見得他微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何嚐不知道現在總兵大人定是將我恨之入骨,正急著戴罪立功,抄了那個員外的後路,隻是沒想到,不過這麼一點時間,珠山寨已經是模樣大變,再不是我原來那般熟悉的了,偷襲已經是不可能的呢。”
喬欣微微點頭,一邊把千裏鏡放入腰間,一邊說道,“那個員外的兵我倒也見過,確實精銳,說起來他倒也有些本事,隻是可惜沒有看清形勢,妄圖螳臂當車,南明早就敗得不可收拾,他以為憑他區區幾百人又能做得了什麼。我看就是這回,他就不得不交待在騰越城的城門前。”
聽見他如此信心滿滿的話語,王品的興致刹那間就被提了起來,一次次的謀劃,一次次的失敗,偷襲失敗之後,更是擔心著孫永金時刻會回師,將他們在珠山寨下打個措手不及,讓他的幻想再度化為泡影。如今,聽說他將要折戟騰越城下,隻覺得暢快無比,也更加堅定了要打下珠山寨的願望,將來在總兵大人麵前也好有功勞可以分說。
於是抱拳,忙不迭的說道,“喬把總,以後還得請你在總兵大人麵前多美言幾句,也讓小的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喬欣雖然隻是個把總,卻是能在總兵大人麵前說得上話的人,如此之人,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無非就是怕自己吞了他的功勞。於是滿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此人就是功名之心太過於熱切,連總兵大人也看不過眼,有意無意的壓著他,盡管立下的功勞不少,卻依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把總,而且是不那麼待見的小把總。不過,看在他如此放低身段,又忽悠來了一個大土司,倒也不願過於得罪他,於是說道,“放心吧,總兵大人絕不會忘了你的功勞!”
“那就多謝大人了。”王品媚笑著說道。
不過時的功夫,他們踏進營盤之中,隻見土司的兵馬們懶洋洋的躺在地上,滿眼看不見一點鬥誌,明明營盤紮得如此的散亂,也不肯爬起來忙活一下,隻是任由翻倒在地的樹木隨意的擺放著。
那名帶領著王品一行人的頭領衝過去,狠狠的踹了他們兩腳,頓時嚇得他們忙不迭的爬了起來,努力的紮著他們的營盤,看起來倒是十分的賣力,隻是效率低下到讓人齒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