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為何。
她的嘴怔怔地張大,身體卻是僵的。
瘋了,真是瘋了。
可對方並不打算放過她。
天子清晰的低語落入她耳,如修羅般。
“朕知你願讓除蕭祈之外的任意一人繼位,可無論你如何抉擇,都是錯的。”
帝王轉過身,彎腰抱起正悄咪咪往這邊看的小兔子,指尖向內一按,便讓她枕在了自己肩上。
薑歲綿怔了瞬,隨即反應過來什麼似的,亦伸出手,環在了他的頸處。“腿疼~”
可謂是把恃寵而驕四字詮釋到了極致。
突然,“砰——”
少女的耳瞬時被人捂住了。
薑歲綿扒著他的手,好奇地探出了小半腦袋。她發上的步搖輕晃著,搖曳了一地金影。
一尊佛像靜靜躺在地上,座上的蓮花瓣生出些許裂紋來。
那身著華裳的婦人麵色凶惡,似是要衝過來與她們搏命一般,卻叫身後的影衛給壓住了。
許是知道自己再難進分毫,她高仰著頭,睜圓的眼裏有驚懼,有恐慌,有許許多多種情緒,可那最明顯的一種,是所求之物徹底破碎的奔潰。
她自始至終,從未贏過。
而這諸多情緒,最後全化作了陣陣笑聲,回蕩在這幽寂的殿宇中。
便連曹陌聽著,都不覺地起了些雞皮疙瘩來。
唔,好像刺激地有點過了頭。看著這一切的小姑娘心道。
就在她仔細Ψ
“究竟是誰揍的武兒!”
見目的達成,被包得嚴嚴實實的人哭聲一頓,然後骨碌一翻身,緊忙就掰起手數了起來。
安親王府、太原崔氏、都督府元家、鎮國公府宮家...“好像還有安遠侯府上那個小侯爺!”
“爹,我不過是踢了那賤民一腳,你要給我做主啊!”
他是家中幺子,又是嫡係,府中人對他言聽計從不說,在外頭也能仗著祖輩的威勢逞一逞威風,身邊又有幾個狗腿子,幾近是沒遇上什麼敵手的。
哪像今日,平白被人揍上這麼一頓,麵子裏子失了個幹淨。
他可咽不下這口氣。男子的目光灼灼望向了自家位居三品的父親。
方才還拍案而起的大臣喉頭滾了滾,卻是不自覺地縮了下手。
他原以為...又是薑家動的手。
還想以挾私為名討個公道呢。
但眼下這情形...
回想著那一長串光聽著就讓他發暈的姓氏,賈大人深吸一口氣,抬起手——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拍在了人腦袋上。
“為父平日就告誡過你,寬以待人,這點小事也要計較麼!”
感受到頭上傳來的清晰痛意,素來作威作福的賈氏子頓時懵在了當場。
“爹...你,母親!”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可此時的賈大人萬萬沒想到,這並非他計不較計較的事,而是那故事的另一方...
不想就這麼輕易不計較呢。
剛開始被木棍懟頭的幾家還想著是不是哪裏不慎結了怨,等到後來,即便再傻的人也看明白了——
好家夥,這和尚書府那三個是一夥的呀。
薑家的人緣...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好了?
他們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因由,但這並不妨礙眾人悟到這個事實。
更可氣的是...小世子他們就連揍人,也要挑犯事的揍。
還是要抓個現行的那種。
以至於在接下來的小半個月裏,眾郎君們蹲過青樓,踩過賭坊,攔過縱於長街的馬砸過店大欺客的鋪,終於把名單上的姓氏敲了個遍。
偏生還因為行事過於具有正義感,京中的風向都是往好的一方轉的,甚至得了個懲惡揚善的美名。
作為“惡”那一方的眾臣:……
他們真的,隻是想要求個命啊。皇後的寶座如此好,你們怎麼就不願意了呢!
以及...
當初是誰說,薑家二子願以其幼妹婚事換大雍平安順遂的?!
爾母婢。
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帝後大婚前幾日。
幾乎要脫層皮的大臣們看著再次亮起的天色,像是掙紮於崖底的人總算見到了太陽,喜極而泣。
又近一日了。
無論薑淮他們再如何抗拒,這大禮也總是要來的。
觀星監和禮部一同所擇卜出的吉日,恰巧是小姑娘及笄的日子。
秋收冬藏。
這夜天光剛暗,還算得日暮呢,薑府府邸中卻格外安靜。
明日便是婚期。
父子幾個坐於一處,桌上擺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