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隔開了去。

薑歲綿被他護在懷裏,雖是沒和對方對上,但還是隱隱約約地察覺出些什麼來。

小姑娘抿抿唇,仰起頭,揪著雍淵帝的衣袖便是往上一親。

她本是對準人下頜處的,這樣借著視線阻隔,也瞧不出什麼分別來,誰成想他恰巧低頭看她,以至於...

她碰到的位置便要比原先預估之地高上幾厘。

唇齒相依。卻還帶著些涼意。

薑歲綿整個人都顫了下,清淩的眸子像盛著水光,眼下投石入水,泛起陣陣漣漪來。

被驚住了的人兒下意識想要逃開,可一股力道突然從她身後傳來。

輕柔,卻又恰到好處地將她往前帶了幾分。

攻守易形。

帝王垂著眸,護在人腦後的手微向上輕抵,一點點加深了這個意料之外的吻。

一寸又一寸。

太後的麵色倏而由青轉紫,枯木似的手猛打在地,竟是叫她撐著站了起來:

“放蕩!”無媒苟合,未婚孕子...

厲聲的嗬斥聲響在殿內,雍淵帝眸光一沉,指尖捂在了自家小姑娘耳上,然後淡淡朝殿中一處分去了半分目光。

呆立在原處的大太監這剛反應過來呢,被君王給護在懷中的人兒卻是扒著他的手,露出小半個腦袋來。

“太後,”她臉色紅紅的,似是叫日色暈染下的梨花,帶著動人心魄的美意,說出的話卻是直往人心窩子戳:“聖上立我為後了呢,這是夫妻情趣。”

“太後不懂。”

小姑娘隻覺得自己渾身都燙了起來,這若換了平常任何時候她定是早早便逃開了,但今日不同。

什麼先皇什麼報應,什麼勞什子眾叛親離,說得是誰都好,唯獨不可能是她身前之人。

薑歲綿看著張開嘴、仿佛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的人,小小地扯著雍淵帝換了個角度。

在準確估量了下對方的視角後,她忍著羞意拉著帝王的衣襟,又得寸進尺地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

等老婦將這一吻看了個清楚明白後,少女才似是耀武揚威般環住他頸側,嬌嬌道:“皇子謀逆不是正好,聖上隻剩我懷的這一個了,一出生就是太子。”

說完,好像是覺得有所偏頗似的,她頓了頓,又開口道:“唔,要是女兒,就——”

“封其為皇太女。”

卻是雍淵帝接的。

薑歲綿愣了瞬,才磨蹭地埋頭在人懷裏,嗯了聲。

她原本是想說寵著再生一個的,沒成想今上比她還會氣人些。

話本子果然沒白看,就該氣一氣才好呢。

小姑娘藏在帝王懷中,臉上的熱意燙得驚人,若非有人擋著,指定就得像那煮破的圓子般露了餡。

好在是攔得嚴嚴實實的了。

雍淵帝摟著她,眼底的笑意再無遮掩。

那邊的太後卻是被這一唱一和激的快要背過氣去,喉間霎時也湧出一股腥意。

她看清了她的模樣,傾國傾城,但又純澈到了極致。幹淨得仿佛隻容得下一人的影子。

亦看清了帝王周身的愛意。

但正因如此,太後才接受不了。

他這樣罪孽深重之人,便該享萬歲孤寂,怎麼能有人去愛他呢?

這天底下,又怎麼能有女子得到為君者全然的愛意呢?

第94章 帝印

大太監小心翼翼地搬了椅子來, 可還沒等他將軟墊仔細鋪上去,卻叫不遠處傳來的笑聲震了個正著。

太後看著相擁的兩人,從口中緩緩吐出一口氣:

“薑氏, 你當真以為他寵你便是好事麼,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先帝再寵宸妃, 不也還是用西北數城的代價來坑殺她母家全族?父子同源, 你眼前這個又怎會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