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節約高漸離常常騎自行車，從自己家到姐姐家騎車大約要一個小時，等人過去了，腿都麻木了。高漸離問秀妍去不去，秀妍昨天因為不舒服沒有去醫院，現在當然要去的。奶奶叮囑高漸離，“秀妍現在懷著孩子，你要騎自行車你自己騎去，秀妍坐公交吧？”高漸離隻顧著推車子，總之他出門從來就沒有坐過車子的。奶奶深怕秀妍出去沒車子，追出去，“漸離，你騎自行車，叫秀妍坐車子，家裏的車子又破，秀妍禁不起折騰的！”高漸離站在樓梯口，把車子往底下推，搖搖頭說，媽，還是節約點吧，坐公交多浪費錢，再說了，她坐公交我騎車，咱們相聚又遠，去了分開多不好，要去的話也得一起去啊。
秀妍慢吞吞地跟在後麵，直到高漸離把車子推到下一個樓梯口，秀妍才趕上。你要坐車子，秀妍？秀妍猜到高漸離不大願意，擺擺手，不了不了，有車子不坐白花錢幹什麼？到了馬路口的時候，高漸離踩住踏板，扶著車子，叫秀妍坐在後麵的踏板上，坐穩了，別磕著碰著，碰著孩子就不好了。秀妍抱著高漸離的腰，好的啊，抱好了，就看你的了。涼嗖嗖的風見到縫隙就吹過來，盡管秀妍把頭埋在高漸離寬闊的肩膀上，高漸離晃動的胳肢窩裏時不時吹過陣陣涼風。秀妍習慣性地把高漸離的胳肢窩碰了碰，想叫他把胳肢窩夾緊點兒，可是高漸離怕癢，被撓了撓，動彈了半天，車子搖搖晃晃地向前開了幾米，高漸離發起大火來，“秀妍，這是在開車，你別瞎捧我，碰著了可是要命的。”
過了很長時間，秀妍忽然覺得腿沒了知覺，好像睡著了躺在床上一樣，黃昏下的湖泊被燈紅酒綠包圍著，高樓大廈上的廣告牌燈光閃爍，霓虹燈一眨一眨，一個藏藍色的帆船狀的燈群貼在牆上，湖邊的柳樹上麵到了晚上也被五彩斑斕的小燈泡點綴，有的是天藍色的一片，有的是綠色的一片，還有的是血紅色的一片。高漸離看見這片熟悉的繁華聖地，神經係統就興奮起來，姐姐家到了，下車吧。高漸離把車子慢慢騎到一棵柳樹下麵，叫秀妍準備下車，秀妍屁股一扭準備下車，可是這時候腿忽然軟化了，一陣酸痛，骨髓裏麵嗡嗡作響，肌肉一直打顫，她扶著樹幹，按照坐車的姿勢站立者，這才好些，高漸離走了很遠一段路程，才回過頭來，秀妍，你幹嘛不走啊？你不會是要生了吧？誰說的，秀妍把左腳向前邁了一步，你胡說啥，腿坐麻了。高漸離轉過身來，往回走，準備拉著秀妍，秀妍剛剛還靠著自行車，這會子忽然站起來，車子晃蕩了一會兒，倒在地上。哎呀，秀妍多虧你還在，你不在的話，我還忘了把車子上上鎖，現在小偷多得一把一把的，車子沒了，我們還回不去了呢。秀妍有些得意地笑笑，是啊，老婆千笨萬笨，就今天最聰明；你千聰明萬聰明，就是今天最笨……
“姐姐……姐姐……”高漸離從圍欄翻進去。湖邊的樓房全部坐落在一個圍欄裏麵，原來這裏沒有圍欄的，姐姐家的房子在一樓，正對著湖邊。湖邊搞綠化，就把樓房圍起來了，真正的圍欄大門被移到了側麵，人要進去地話，非要繞個大圈子才行。高漸離直接從外麵翻進去了。“吱呀”一聲黃色的木門打開了，姐夫應了一聲，走出來。“你今兒個怎麼這麼快哎，我還正準備去買菜呢？這樣吧，你們在家先呆著，我去買菜去，秀岩呢，她沒來？”高漸離把姐夫推進屋裏去，甭去買菜了，我們是來看姐姐的又不是來吃飯的，秀妍八成是從側門進來了。
姐夫轉了一下眼珠，進去把電視機打開，高漸離坐著，姐夫削了蘋果給高漸離，隻說自己去洗菜，可是高漸離看了半天的電視，還沒見姐夫回來，知道他肯定是去買菜了，怕被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