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掐著指頭一算，拿手指頭捏捏秀妍的臉，“我的兒，你別以為我是偏心啊，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內外女兒我從來就沒有偏袒過誰，這隻是個雙贏的辦法，娃子都快成了，打掉多可惜啊？”秀妍起身就往屋子裏麵走去，把門甩上，“媽，別的事情就算是一百見我也辦得到，唯獨這件事我辦不到，別人聽了，還當我們是養不起所以送人了。紙是包不住火的，要是孩子長大了知道了，我們既愧對他，他又恨我們，生下來再怎麼也要自己養著。”奶奶被秀妍強硬的態度給拒絕了，心裏迫是煩躁。
“漸離回來啦？”高漸離抱著一個黑色的布袋子，嘴裏還叼著支煙。“媽，接著！”奶奶扯到了係帶子的地方，結果袋子被拉開，裏麵的東西散了一地，又是一堆什麼東西，裏麵亂七八糟的，灰塵撲撲。“這是從姐姐家裏拿回來的衣物，今天剛從醫院裏麵看姐姐回來，姐夫留我在他家吃了一頓飯，吃飯的空子，姐夫拿著這一包東西叫我帶回去，諾，這就是他給的東西。”
“喲喲，你姐姐真是細心，總想著別人，你看他給的東西，這件小夾襖可以給秀妍的小孩用，這些花裙子秀妍穿著，白背心？夏天穿著剛好，還有內衣內褲，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話，就扔了。”奶奶看見秀妍沒出來想她是真的有氣了，拉著高漸離到外麵，“漸離，你姐姐她怎麼樣了？”“媽，姐姐她除了哭得死去活來的還能幹什麼，在醫院裏，她對姐夫死纏爛打，認為是他的身子出了問題。”
“你姐姐也真是的，孩子沒了就怪到你姐夫頭上，嘿嘿，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小打小鬧要到什麼時候啊？還有你那個秀妍，肚子裏麵是個男娃子還是個女娃子，你打算咋辦？”高漸離的腦袋點了點，說還是打掉算了，雖然那個孩子是親骨肉，現實殘酷到這個地步，家裏現在養不起，就不要了，留在家裏是個遭罪的。奶奶看著高漸離的眼睛，暗黃色的瞳仁裏還是有些不舍之情，“漸離，你看你姐姐巴望著個女兒多辛苦，秀妍懷的孩子，你就要把他打掉，你們親兄妹倆從小互相幫助，現在正是你幫他的好時候……”高漸離有點鬱悶，媽你說的是啥意思，你想叫秀妍把孩子生下來給了姐姐？奶奶笑著先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不是的，家裏有了適之和高岑兩個女兒就夠了，再添一個，恐怕連米都買不起了。若果她生的是個女兒的話，就叫你姐姐和姐夫養著，他們家是兩個調皮的兒子，缺個女兒，剛剛懷上又沒了，再說了，你姐姐家裏條件好得多，把孩子給他們去享點福，不好的多？省得在在這裏受罪。
“媽您是不是老糊塗了啊，把我的孩子給姐姐？我說吧，從小你就心疼姐姐些，現在還是心疼姐姐些，我家的姑娘雖然多些，再怎麼樣，也不能因為家裏窮把孩子送給人家，富裕人家裏連貓兒狗兒都舍不得送給人家，何況是人呢，等他們開口說話了，別人說出來，孩子聽見了，恐怕要恨我們一輩子。”高漸離把生鏽的鐵門搖搖，踢了一腳，上麵的鐵鏽撒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