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鬆盯著那兩碗餛飩看了半天,勾著笑,心裏麵都暖了。

他脫了鞋近門的時候,梁峰在客廳開了盞燈,拿出了很久沒用的眼鏡,掛在鼻梁上抬頭看他一眼,笑笑說,“回來了。”

“回來了。”柏沉鬆摘下圍巾,走近,把餛飩放桌麵上。

整個人跟軟了骨頭似的,靠在梁峰坐下去,腦袋一仰,躺進了梁峰懷裏。

梁峰問,“累了?”

“嗯。”柏沉鬆翻身,側臉在他腿上蹭了蹭。

梁峰穿了身兒家居服,大冬天裏的衣服暖和,摸上去柔軟親膚,他手臂露在外麵,摸上去滾燙,盤腿坐在沙發上,摘了鼻梁上的眼鏡,一點點順著柏沉鬆的頭發。

脖頸間的項鏈貼在胸`前的皮膚上,銀質的,現在摸上去滾燙。

“哥。”柏沉鬆叫了一聲兒。

梁峰探頭在看桌上的餛飩,“啊。”

柏沉鬆突然一轉頭,看著他,“我又想扒著你親了。”

梁峰靠沙發上笑半天,呼了口氣兒,垂眼看著他,把頭俯下去,“親吧。”

柏沉鬆笑著,雙手捧起他的臉,嘴唇相碰,按了十幾秒鬆手,“峰哥是好人,正經人。”

“你才發現?”梁峰氣笑了,“我都說多少遍了。”

“餛飩嗎?”梁峰看看桌子。

“嗯,涼了,熱一下湯。”柏沉鬆翻身起來,把那兩碗湯放微波爐裏轉了一分鍾。

“最近眼睛還舒服嗎?”柏沉鬆被餛飩燙的嘶了口氣兒。

梁峰回:“挺好的。”

“老師那邊交給我一個工作,實習。”柏沉鬆喝了口冰水,“在雜誌社。”

“好。”梁峰低頭笑,“車庫裏那輛車放著也沒用,你拿著開吧,省的來回打車。”

“遠嗎?有空中午過去找你吃飯。”梁峰低頭還在念叨,“別加班,早點兒回來。”

柏沉鬆手裏顛著小勺子,手臂支餐桌上歪著頭瞧他。

梁峰挑眉看著人笑,“怎麼了?”

“你跟我爹似的。”柏沉鬆挑了下眉毛。

“你昨兒晚上在床上不是還叫我爸..”

梁峰說一半被人踹了一腳,閉著嘴埋頭笑,快笑抽過去了,“還不讓說。”

“你再提我跟你翻臉啊。”柏沉鬆被鬧得臉紅,“還不是你逼的。”

梁峰點點頭,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抖,“我逼的。”

柏沉鬆端著碗不想搭理他,自己躲另一張桌子上吃去了。

兩個人隔了一個客廳,說話都得喊著說。

柏沉鬆不情願的轉頭喊,“你以前過年怎麼過啊?”

“買點兒速凍餃子,叫個外賣。”梁峰回。

柏沉鬆:“..”

隔了兩秒,用嫌棄死的語氣回:“要不你還是自己過吧。”

“別啊。”梁峰笑,端著碗又湊過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胳膊肘頂了下人,“跑那麼遠,說話廢不廢勁兒。”

“怕被你氣死。”柏沉鬆盛了一口湯,轉頭盯著他,“今年還速凍餃子呢?”

梁峰哄著人似的,“做飯,我包,哪兒舍得讓你吃速凍的。”

他還補一句,“你躺著看電視就行。”

柏沉鬆起身放碗,偷偷摸摸的笑了兩下。

兩個人在一起的第一個年,但柏沉鬆沒指望能特別到哪裏去,來來回回就兩個人,但儀式感還是得有。

煙花炮竹,年貨該買的還是要買一些。

起碼得給狗買件兒像樣的衣服,成天露個大肚皮,大冬天的在外麵滾,看著怪可憐的。

前幾天遛狗,家裏狗子盯著隔壁泰迪的花棉襖盯了好一陣兒。

梁峰非說它羨慕嫉妒,要給自己家的金毛買衣服,柏沉鬆也沒搭話。